第378章 我们没干什么,只是准备铲平晋阳而已(1/2)
“陛下可真是……出手不凡啊。”
对于李明陛下最近的“奇思妙想”,长孙无忌尽量高情商地点评道。
从杨太后所居住的后宫、到马车的驻泊地,还有一段距离。大明帝国的左右二位宰相并肩而行。
对于老同僚、老对头的抱怨,房玄龄不置可否道:
“陛下自有圣裁,我等亦步亦趋地跟从便是。”
这老房头说归说,但脚步倒是利索得很,让小他差不多十五岁的长孙无忌跟得都有点吃力了。
“呼,可是……”长孙无忌深深地喘着气:
“陛下召集百万民夫前往山西战场,也就罢了。
“可陛下还要尽收天下油脂油膏,一并运往山西。
“为了一场并不影响大局的局部性战役,竟花费这么大的血本,这……是否太激进了?”
搜刮“民脂民膏”(字面意义),这就是李明从山西前线给后方下达的最高指示。
什么脂膏都可以,猪油、牛油、菜籽油、桐油……任何能起到润滑作用的玩意儿,来者不拒。
他和房玄龄两位大明宰相今日拜访皇太后,就是为了这条政令。
这件事,让长孙无忌很是抓狂。
“只是打个仗而已,要这么多精壮汉子和润滑油干什么?
“陛下到底想在山西干什么?”
房玄龄耸了耸肩膀:
“陛下的计谋,不是已经在来信里写得一清二楚了吗?
“先以民夫荡平山头,然后……”
“是的,我知道。可是……”长孙无忌打断道:
“陛下到底想达成什么样的效果?这么做,真的能成吗?耗费巨资如果一事无成,又该怎么办?”
对于工作搭子的一连串关键发问,房玄龄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:
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等到真发生了再说吧。陛下总有他的打算。”
长孙无忌听得太阳穴一跳。
有的时候,他真的很羡慕李明“十四奸党”的原始股东们。
房玄龄也好,杨太后也罢,还有房遗则、韦待价,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好大孙长孙延在内……
他们每一个人,都对李明有着近乎盲从的信任。
不论老大出了什么脑洞大开的鬼点子,他们都能心安理得地接受、支持、执行到底。
不像他长孙无忌这个半路出家的,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,生怕翻车。
“油脂乃是金贵之物,即使在平州,也是价格不菲。
“陛下此举对战事有何影响,暂且未知。
“可是已经直接让全国油脂价格飞涨,严重影响了民生啊。”
长孙无忌旁敲侧击地叹息一声。
他这说法并不是在夸张。
虽然在大唐来客的眼里,大明是一副勃勃生机、万物竞发的境界。
但是和大明自己纵向比较,战争还是对民生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。
尤其是油脂类产品。
大明并没有超越时代的生产力,诸如花生、葵花籽之类的油料作物也还没有传入。
所以,每年的油料产量并不可观。
市场本来就小,李明又以战争为由,突然加大了油脂的需求。
这么一番操作,哈耶克的大手果断发动,把油价托举到了高高在上的地位。
你不能只在自由市场有利于自己的时候才赞颂哈圣的伟大。
“战争总是有代价的,油价上涨算不得大问题,大明百姓教育开化,大家与国共进退,会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的。”
房玄龄还是一脸的无所谓。
同样的,老房也并没有夸张。
大明百姓都是李明陛下的脑残粉。
只要陛下有需要,大伙儿暂时忍受一下物价腾飞的折腾,并不是不行。
油脂又不是米粮那样的生活必需品,几天不吃又饿不死人。
只要没有发生大规模饥荒,那就都不是事儿。
大明的公民主体,原先要么是辽东半汉半夷的边民,要么是高句丽的农奴,要么是被唐王朝和地方门阀双重剥削的河北佃农。
大家伙儿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,只要饿不死,做菜少吃点油倒也并不打紧,没有那么矫情。
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,全靠李明陛下的恩情啊。
这种吃饭砸锅的行为,大明百姓是不屑于做的。
“战争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。所幸,在陛下的精耕细作之下,我大明基础稳固,无需长孙公多操心。”
房玄龄把长孙无忌的第二个担忧也给堵了回去。
“这……就算民怨不沸腾,可此战的巨大成本,对国家财政也是巨大的压力吧!”长孙无忌还是很不踏实。
“百万民夫自不必说,在全国范围内收购油脂更是一笔不小的花费。”
听到“财政”两字,房玄龄的表情终于掀起了一点波澜。
如果他的小儿子房遗则在现场,那掀起的恐怕就不是“一点”波澜,而得是惊涛骇浪了。
经常治国的朋友都知道,李明在大明实行的,是一套积极扩张的财政政策。
凯恩斯为体、哈耶克为用了属于是。
这样操作虽然给国民经济打了一针鸡血,但是也容易造成天量的财政赤字。
为了偿还战争债券,首席大“会计”房遗则左支右绌,拆东墙补西墙,已经穷尽了一切财技。
现在,李明轻飘飘一道命令,又凭空造成了更为天量的支出。
这么大一个财税窟窿,该怎么补?
“再发行一期债券吧。只要战争结束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房玄龄支支吾吾。
这种把雷留到未来的做派,连他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。
看着老房动摇的表情,长孙无忌乘胜追击:
“动用如此巨大的成本,只是为了一场战术上的胜利。
“这么做,值得吗?”
对于同僚的这个问题,房玄龄的回答倒是一贯的:
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李明陛下总归是有办法的。”
长孙无忌也无语了。
谈话就像鬼打墙,回到了原点。
而两人也正好走到了各自的马车前。
“长孙公,你可还有其他问题?没有的话,恕我先告辞。”
房玄龄麻溜地爬上马车,迫不及待地和同僚告别,各走各的路。
虽然两人的办公室是同一个。
“……便如此吧,为了大明的国计民生,公与在下还需要再多费些心。”
长孙无忌知道老狐狸在躲避问题,但他也知道,只要老狐狸想,他不可能再从对方嘴里撬出什么有意义的回答。
临行前,房玄龄从车窗里探出脑袋,对长孙无忌喊道:
“长孙公,你年纪轻轻就脚步虚浮,应该多吃瘦肉多锻炼,少吃油腻少烦心。”
你这是在向我传授老当益壮的秘诀,还是在阴阳我瞎操心?……长孙无忌嘴角抽搐,眼看着房玄龄的马车扬长而去。
胡来,都特么胡来!
上梁不正下梁歪,这大明整个国家,从皇帝开始往下,都是在瞎搞胡搞!
“明明天下大势已定,山西的战况其实并不影响整场战争的战局了。
“却偏偏要在这最后一战上,倾注如此海量的资源……狮子搏兔也不是这个搏法吧!
“乱搞,乱搞!这工作谁爱干谁干!”
回办公室的一路上,长孙无忌抱怨了一路。
不过抱怨归抱怨,回到办公室以后,他还是很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。
房玄龄早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了,好像什么也没发生,语气如常地问:
“关于征调百万民夫赴山西前线的调令,是否已经拟好?”
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地回答:
“已经草拟完成。待房相审核完毕无误,便发各级州县执行。”
房玄龄面无表情地点头:“关于第六十二期战争公债……”
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地接下任务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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