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婚后爱你（3）（2/2）
电梯楼层到了。
大叔急着去开药，抬了抬胳膊，手里的收据单子跟着动发出窸窸窣窣的挲摩声，“那成，姑娘你自己个儿小心些，啊。”
倪因愣了两秒，出去后跟着他，“我借您个打火机。”她说。
周遭人来人往，看病的，挂急诊的，排队的，打饭的，病人，家属，老人，孩子，中年妇女……形形色色来来往往。倪因就叨中了这个中年大叔。被她这么直白的一问，大叔同样也愕了两三秒，“那啥……医院不让抽烟我搁这儿也没带火机……”
“谢谢。”倪因点头。
说完人就走。
“唉！姑娘。”大叔嗷了嗓门。
“我楼上衣服里有一个。”
——
吸烟区偏静谧，站在这里解瘾的大多都是中年男子，被生活重担愁白了两鬓的那种。人吃五谷杂粮，也有祸兮旦福，医院，那是普通家庭最承担不起的花销地方。站在这里抽烟的男人们虽然互相不认识，不过都有同一个话题——缴费。
大病小病开刀卧床今天缴多少，明天缴多少，后天缴多少，医疗报销多少病能治多少，可都是话题。
“姑娘，我看你年纪不大，烟瘾挺重啊你，来这儿没十分钟都抽三四支，你还是病号人，别把身体再搞坏了咯。”有个清瘦的大叔调侃倪因。
周围其他两三个大叔都不约而同笑了几声。没别的意思，就和这人说的一样，看小姑娘年纪不大，烟瘾挺重，还是个病号。
稀奇呗。
东北人都能聊，自来熟。没恶意的。
当事人挣扎着倦怠的眼皮，吐出一口白雾，表情似有似无，最后还是看了陌生人一眼，没接话，后背离开墙壁，折了个身，面朝里面，拇指推开烟盒，默默重新点燃一支衔在嘴角。
窗户外头夜色暗淡，她整个身体都半陷在阴影里，更别说脸。
倪因闭上眼睛，尼古丁冲刷喉道，刺进肺部，最后麻痹神经。倪因不知疲倦地抽着，最后连头发丝儿上都是烟草味道。
她皱了皱眉。
爱美的女孩子不希望自己身上有味道，任何异味都令她难受。倪因支撑起身体，双腿早就站麻了，只是站得久了最后就没了感觉，现在走了两步血液重新顺畅流通，小腿往下逐渐刺麻起来，走了十来步症状加重，像有数百只蚂蚁在咬噬她的肉。
倪因掐灭烟支，将烟蒂杵在垃圾箱上。沿途返回。
似乎没有人发现她离开过病房。
倪因走进浴室，抬手开了浴霸炙热感从头顶往下蹿。
一颗颗解扣子，一件件往架子上搭，浴洒从头到尾冲刷她。一股股水流流经她的身体往瓷砖地上淌，蓝色漱口水被灌进口中，倪因仰脖，低头，再灌
漱口水，反复重复这个动作。
倪因不喜欢抽烟的。
准确来说她是排斥那种味道的。
可有种逆反心理就是越排斥越征服，加上尼古丁可以麻痹神经，久而久之她就接受这个味道，像镇定剂那样安抚她地狱魔鬼般心理。
倪因抬手擦干镜子一角，看着里头的女人，目不转睛。
一张白色崭新的浴巾从后面包住她，巾角在她心口重叠，沾干她身上的水分，湿淋淋的头发被捋起来搭在浴巾外面。
陈敬宇抽掉浴巾，重新给她搭了件加绒蓝色睡衣，她像个被帮助的流浪小孩，在陈敬宇的牵引下，先穿一只袖子，再穿另外一只袖子。陈敬宇温柔心细，做这种事显得轻车熟路，最后给她腰间系了个结。
“不知道自己肩膀不能碰水？刚才护工不也小心翼翼照顾你，怎么自己就这样折腾你自己？”
倪因被他抱出去，轻放在病床上。陈敬宇弯腰摸了摸她的额头，“我去倒水，你吃点退烧药。晚上还要输液。”
倪因看他的嘴巴一张一翕，却一个字也没听见去。
陈敬宇观察力敏锐，皱眉问：“我说的你听见没有？”
他挨她很近，近到倪因可以闻到他脸上护肤露的味道，清晰地辨别出事哪个牌子——当然，他也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。
陈敬宇轻轻掐她下巴，没有霸道，只是扶她稍微仰脸，“你抽烟了。”
倪因眼珠往斜下方挪。
陈敬宇手指加重了些力道，不过也就是温柔级别，“嗯？”
半天，倪因抿着唇：“嗯。”
陈敬宇摁住她的手臂：“你要做什么去。”
“再洗。”
“洗？”
“洗到你闻不出来为止。”
纵然再怎么放纵自己，倪因始终有自己的底线。
她一只脚刚搭在地上，陈敬宇的吻暧昧而至。不似蜻蜓点水，更不是浅尝辄止，钳住她完好的那边肩膀，半捧她的下颌，撩开些湿润的发丝，如火如蜜吻她。
“现在没关系了。”陈敬宇擦拭她半侧嘴角，笑着说。
倪因蹙眉看他。
“什么意思。”她问。
陈敬宇：“我也有了啊。”
我也有了和你一样的味道。你不用洗。
“而且我也不是闻出来的。我是看到的。”陈敬宇拇指放在她微凉的唇间。
“下次不会再让你看到。”倪因说。
“下次？可就没有下次了。”陈敬宇坐下来，坐在她身边，“你再抽烟。”
他是笑着说的，嘴角细细往上昂，霖俊脸颊骨棱清晰，喉结凸出，往倪因方向挨近，他偏头靠近她的脖颈。
“我就不带你回北京。”
倪因脸颊被他的呼吸熨热。耳朵根儿逐渐起来晕染。
“无聊。”她挪开视线，看向窗外。
又下雪了。哈尔冰的晚上雪最多。
陈敬宇用毛巾擦她头发，手指摩过她后颈上的纹身，在上面落了一吻。倪因盘坐在床面，身体微不可查地颤动一瞬。
陈敬宇圈住她，倪因没听清。她问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陈敬宇放过她的红耳尖儿，温声重复：“我在你身边。永远不走，你看看我。”
“下次再想抽烟，带上我一起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啊，好久不见。
来晚。
谢谢啊哈！同学的打赏。
拥抱。
明天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