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大佬（2/2）

地上的叫土匪，海上的叫海盗，天上的叫空贼，没毛病。

他丝毫不担心，只是多少要做个样子：“学院……”

“学院那边也不要紧，大不了推迟让他们等着就是了，”她很从容，“本来蓬莱今年就是为了小姐入学才特例开考，那些人想沾小姐的光，还能让小姐配合他们不成？”

虞讷言继续做样子：“二皇子……”

这下珊瑚没有之前那派“我家小姐天下第一”的自信了，她垂下眉毛，有些发苦地笑起来：“二皇子……嗯……他爱重小姐，想必也……会宽宏这一点耽搁的……”

虞讷言觉得她的潜台词就是等见了二皇子求他好好撒娇使劲谄媚，哄得二大爷高兴了一切既往不咎，他们的身家安全也就保住了。

虞讷言使用了病号的最高权限：“我困了。”

这次珊瑚二话没说，帮他放下床帘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
虞讷言默数到一千，猫着腰起来贴着门听了听外面动静，才终于放心开始他的搜查大业。

“虞小姐”这间卧房是个小套间，卧室最里，如厕旁边，梳妆往外走一点，吃饭再往外走一点，虞讷言逛了一圈，没有书房，也没有看起来能敲开的地砖和墙。

梳妆台上盒子很多，他挨个打开看了一遍，不是首饰就是妆，镜子里的人连头发也没做，随意披散着，有一种病态的憔悴的美。

他仔细看“

虞小姐”素颜，确实和他十几岁时很像，他在那个世界生活无着，“虞小姐”在这边养尊处优，他本以为差别会更大一些，结果居然并没有。

这个年纪的孩子晚熟些还没凸显胡子喉结，但只要这个身体激素水平正常，“虞小姐”身份的保鲜期快到了。

他难道是因为这个慌？因为这个抗拒和二皇子见面？虞讷言一边想一边手上不停地摸来摸去，以他的经验，“虞小姐”想藏东西，最大可能是藏在夹层。

苍天不负苦心人，终于让他在床内侧摸出一个暗格，里面装着一个匣子，虞讷言还想会不会是什么高端密码锁，结果举起来眯眼一看，那圆形锁头就层层滑动，应声而开。

虞讷言：视网膜解锁，很可以。

匣子里又装着一个锦囊，他隔布试了试，不是活物，这才放心打开。

一皮鞭，一皮铐，一皮口枷，绳子蜡烛打火石，还有几个不知装什么的小瓷瓶。

虞讷言：……

虞讷言：虽然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，但应该不是我的。

那鞭子是赤红色的，在这堆东西里显得尤其妖异，它没有一般鞭子的把手，而是两端都是蛇尾似的细头，尾端包着菱形金属块，他好奇伸手，结果那玩意像会认主，刚触到手指就活物一样自动缠上来，虞讷言一惊，但它缠上手臂后就不再动作，隔着层层叠叠的袖子倒也看不出来。

虞讷言：好吧，可能还真是“我”的。

他正准备看看那几个瓷瓶里装了什么，就听见有人动作极小地拉开了外面门，只能胡乱把东西裹进被子里，自己也做出一副虚弱不堪闭眼休息的样子。

那人走进来只看了他一眼：“别装了，你装睡可不如你装吐。”

虞讷言睁开眼，他认得这个声音。

是虞拙然。

虞拙然抱着胳膊，站在他床外面一米多的位置，他看起来有些焦躁：“你还想装多久？”

虞讷言：什么？

“这一路走走停停也大半个月了，正常的一周多就能到的，”他压低声音说得飞快，“你以为公孙祇看不出来？你觉得他还能忍多久？今天他连东西都不送了……你不在蓬莱不知道，这几年他脾气可是越来越爆。”

虞讷言想听他继续爆内幕，但他清楚虞拙然不是来八卦的，而是来向他问答案的，“虞小姐”一路都在拖时间，但他不知道为什么，也编不出。

拖字诀是个好东西，他决定学以致用。虞讷言板起脸，尽量严肃：“你出去。”

虞拙然冷冷地看着他，反而走上前来。

虞讷言不知如何拦住他，第一次觉得自己弱小、可怜、又无助，像只溺水的鸭子徒劳地挥动翅膀。

结果他刚下意识动了下手，那条赤鞭就有灵识一样自袖中挥出，虞讷言只听到啪地一声，鞭子缩回，虞拙然的脸被抽出了血。

虞讷言：……不是我，我没有，我可以解释。

他看到虞拙然不解地看着他，猫儿眼再一次瞳孔放大，那种有点尖锐有点冷冽的气质被一鞭子抽没了。虞拙然第一次表现的像个弟弟，还是特别幼小的那一种，嘴唇苍白地颤声问：“不是说好……到之前都不打了吗？”

虞讷言不说话，他就像死了心，无声地屈膝跪了下来，解开衣服。

少年人身上背上尽是鞭痕，他垂下眼，右手握住左手臂：“请姐姐责罚。”

虞讷言：……

虞讷言：……震撼我妈，“虞小姐”真是宝藏男孩，以后叫你一声大佬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