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1章 心里骂得挺欢呐(两章合一章了)(2/2)
声音幽幽的荡过来:“迟到了,回去加练五公里。”
顾扒皮!陈寂咬着牙,一脚把油门踩进油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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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这两年经济改革日新月异,但市场化程度还是很低,很多物资还是需要行政手段调控的。
个人购买小量物资,直接用相关的票据就好,但是如果量大的话,就需要单位或者集体出具批文和配额指标。
许周舟把加工合作社的文件递交上去之后,方一然帮他申请了配额,也拿到了批文,手续齐全,购买倒是也不难。
她买了一些普通的腈纶混纺的毛线,普通的羊毛线,凭配额指标和批文可以直接购买,而且价格比市场价低一些。
但是高档的羊毛线是限量销售的,不仅需要批文,还需要布票。
林晓天给的货单上,有两件成人的羊毛毛衣,最少需要2斤羊毛线。
一斤羊毛线需要五尺布票,两斤就是十尺。
之前给别人加工毛衣,有的是别人自己出的毛线,她只挣加工费,
需要她自己购买毛线的,她除了成本和手工费,也会收她们一部分布票。
因为要买毛线,布票用的比较多,顾北征特意给她换了不少布票。
秤好毛线,她伸手进包里去摸。
完了个蛋的,来的时候走的太急,那张专门用来装布票的小包,好像落在桌子上了。
许周舟恼的拍脑门:死脑子,你是个筛子吧你?
要紧的事都漏出去了,净剩些没用的渣渣,
比如给顾北征那货换个剃须刀,他的胡子长得太快了,早上刮了晚上就冒出来,扎嘴,还扎…….,反正剌的肉生疼。
所以临来之前,抓了几张工业券。
“票不够吗?”售货员看过她的批文,知道她是军嫂,又是部队上安排过来采买的,态度和气不少。
许周舟翻出包里之前剩下的两张布票,点头:“同志,我的布票确实不够,还有其它办法吗?”
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,看看四周,悄声说:“其实工业券也可以,四张工业券可以买一斤毛线。”
“工业券?”
确实这几年政策松动之后,票据的管控不再那么严格,但票据政策完全取消要等到1983年了,还早着呢。
许周舟拿出那几张工业券数了一下,一共6张,不够。
“同志,可以通融一下嘛?”许周舟满眼恳切。
售货员笑着摇摇头:“不好意思,我也没办法,要不你找朋友借借?”
许周舟懊恼的皱了皱眉,只好先买一斤,改天再找机会过来买。
“我这里有工业券。”身旁忽然有人伸出一只手,把几张工业券塞进她的手里。
许周舟吓了一跳,下意识往边上躲开,朝那人看过去。
她的眼睛不认识这个人,但是她的心认出来了,脑子里蹦出三个字“许幼安”。
“小舟”许幼安垂眼看着她,声音轻柔的唤了一声。
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着,后背紧绷,手指不由自主的紧攥起来。
片刻后,她的肩膀缓缓松懈下来,打量他一眼,向四周看了看。
“你从哪儿冒出来的?”
“我……来这边办事,还想来看看你。”许幼安看着女儿,他以为女儿会哭,会讨厌他,会生他的气。
以前他不常回家,虽然每次见她时,她总是怯怯的样子,但是他唤她“小舟”的时候,她的眼睛还是会微微的闪亮,不经意的跟他亲近。
却从来不是这样冷淡漠然,陌生人一样的模样。
许周舟看他一眼:“看完了?那再见。”
她融合了原主的记忆,并没有融合她的情感,原主对着神出鬼没的父亲或许有恨,也或许有爱。
可是她没有,在她眼里,这就是一个因为丧妻而迁怒女儿的渣男,
没有得到她的爱,却因他惹了一身的麻烦,原主的绝望和死亡,能说跟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?
她跟这个男人亲近不起来,也没有资格替女主去恨,只希望能跟他互清界限,互不干涉就好。
许周舟抱着一堆东西走了两步,就被许幼安追过来拉住。
“小舟,爸爸想和你聊聊。”
”我想跟你说的话,都在那封信里,如果你认真看了,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,咱们各走各路吧,我不拖累你,你也别牵扯我。”
许周舟甩开的他的手,往商场外走。
许幼安一路追过来:“小舟,你的信我看了,我不知道你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,遭了那么多罪,我很担心你。”
许幼安挡在许周舟的身前,神情迫切的解释,一男一女的纠缠,太引人注目,一会儿就吸引过来两个带袖章的老太太。
“那个男同志,你在干什么?”
“大街上拉拉扯扯,耍流氓吗?”
两个老太太踮着小脚跑了过来,指着许幼安的鼻子质问。
许幼安连忙解释:“这是我女儿,我们吵架了,孩子不太高兴。”
老太太看向许周舟:“小姑娘,他是你父亲吗?”
许周舟看了许幼安一眼,烦归烦,倒也不能跟他同归于尽。
“是,他是我父亲,我们闹了点儿矛盾。”
老太太上下打量两个人,面目上确实有些相似。
“工作证,介绍信拿出来看看。”
许周舟把自己的工作证递出去,许幼安约么是没有工作,出门在外地,拿出一份介绍信。
老太太检查之后还给他们:“父女俩有什么解不开的?有话好好说,在外面拉拉扯扯,有伤风化。”
许幼安点头:“是,我们知道了,我带她到那边去好好说话。”
说完,便拉着许周舟:“小舟,那边有个茶馆,咱们过去坐坐。”
许周舟盯着两个老太太雷达扫描仪似的目光,跟着许幼安去了不远处的茶馆。
许幼安四十多岁,脸上带着岁月打磨过的英俊,隐约看得出年轻时的几分英姿气概。
他带着锋锐的眉眼和高而直的鼻梁,到原主的脸上显得柔和了几分,却又难以言喻的神似。
“小舟,你现在过的还好吗?”
“很好。”
许幼安顿了顿:“你在信里说你结婚了,他对你好吗?”
“很好。”
“小舟,是爸爸对不起你,我给你惹了不少麻烦,让你受苦了。”
许幼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了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