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 黄泉戏台（九）（2/2）

但林若缺却接着说道——“也不至于看着裴嫣姿被对方白白折磨致死，是吗？”

“裴嫣姿”一愣，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，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林若缺，喉咙有些颤抖地问道:“你看出了什么？”

林若缺拍了拍“她”的肩膀，“方辰，我之所以能看透，那是因为我拥有这些额外的信息，换做我是你，处于历史的迷雾之中，又怎么可能看得透呢？”

“而你，又何必因此自责百年，甚至于变成了她的模样，每日在戏台上重复着那天她的所作所为。想的就是为什么当初自己没办法代替她受那些折磨？”

方辰，是戏楼少东家，也即是林若缺所扮演的那名武生。

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若缺，眼神之中满是震惊。

他身上的青衣如宣纸遇水般晕开，露出男子清癯的轮廓——正是戏班少东家方辰的模样。

林若缺说的很对，这第二节车厢内的考官，并不是裴嫣姿。而是由他方辰化身成了裴嫣姿。

方辰瘫坐在椅子上，许久之后他捂面说道：

“在真正的那一日中。”

“裴嫣姿她受尽了上野清辉的折磨与侮辱。”

“那畜生甚至在久久逼问不出后，开始逐渐失去耐心，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凌辱了她。甚至……完事之后还让其他手下也……”

方辰的指尖陷入茶案，良久之后，他继续道：

“即便是如此，裴嫣姿还是咬紧了牙，一句话都没说。”

“她最终被是被那帮畜生活生生折磨致死。”

“而她看我最后一眼的时候，还在对我笑...\"

方辰想着那一日她最后的眼神，至今仍是心痛。

后来，方辰在内戏楼其余人也全部被杀死。

方辰死后巨大的怨气留在铁路上久久未能散去，最终进入这黄泉列车。

许久后，方辰才将思绪缓缓收回，深吸了口气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林若缺，“你果真聪明啊，你是如何……”

“直觉吧。”林若缺指尖掠过茶案上干涸的血迹。

“直觉告诉我，如果真的是由裴嫣姿来设计这第二关的任务，或许他给出的任务并不会是【成功刺杀上野清辉】，或许是【保护方辰离开】吧。”

“毕竟，在她的眼中，你就是她的全世界。她眼里除了你，哪还装得下家国大事？”

“她答应你刺杀上野清辉只是因为她爱你。”

听闻林若缺额描述，两行清泪忍不住从方程的眼中流出。

他的声音开始声嘶力竭，甚至扇着自己的脸庞。

“我……我对不起她啊！”

“我真该死啊，我真对不起她啊！”

林若缺按住他颤抖的肩，“那个时候你若现身，非但救不了她，反会暴露身份。”

“酷刑之下，没人能保证不泄密。”

“在那个时候，你选择了保护祖国，并不是一个错误。”

林若缺走到他身旁，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
“她的爱护住了你。”

“你的爱，护住了山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