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6章 好巧啊,老大,老九(2/2)
称心没吭声,但也没摇头,算是默认了。
给这位贵子“喜当爹”,他可不敢僭越。
伍长狐疑地看看称心身旁的半大小子:
“他几岁了?你看着挺年轻,怎么有这么大的儿子?”
“八岁。”称心随口胡诌。
伍长倒吸一口气,指指李治的个头:
“这踏马八岁?”
不对劲,这伙人不对劲。
他的警惕心一下子就上来了,仔细观察着这支队伍,发现了第二个华点——
为什么带老娘去看病,需要全家人出动?
他越想越古怪,向身旁的小兵使了个眼色。
小兵又向身后的密林做了一个手势。
哗啦啦,就像变戏法似的,从密林中又钻出几位全副武装的士兵。
李治眼皮一抖。
他发现,明军伏兵在铠甲兜鍪上,披挂着一层用树枝杂草制作的伪装,脸上还涂上了烂泥。
所以李治明知道林中有大明伏兵,但却一直没能发现踪迹。
不愧是明军,果然打得一手好山地战啊!
李治感到脊背发凉。
他不知道近在咫尺的林子里,还潜伏了多少大明精锐,有多少支弩箭正暗中瞄准着。
在这里和对方爆发正面冲突,不智……
“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细作,请配合调查。”
伍长的语气生硬起来,显然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。
称心还是一根筋,一边推着铜钱,一边不断地重复:
“我家娘子病重,请让我们过一下……”
两边的推搡逐渐升级,情况开始变得激烈起来。
“咳咳!”
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打断了即将失控的对峙。
最前排的马车中,一位身姿绰约的“妇人”缓缓走下,在一边咳嗽着,一边在突厥“家丁”的搀扶下,向明军款款走来。
伍长的眼睛都直了。
那小脚步,简直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坎子上。
“咳咳!”他赶紧摇摇脑袋,似乎想把那三寸金莲晃出脑袋,重新打起警惕。
“奴家拜见军爷……咳咳!”
那“妇人”福了福身子,一个没站稳失去平衡,顺势倒在了汉子的怀里。
“你没事吧?”称心刚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。
他的小娘子——也就是李承乾老哥——嘴角露出一抹苦笑:
“奴家这副身子,日渐成为郎君的累赘了……咳咳!”
李治小老弟捂住眼睛,都没脸看了。
好肉麻的俩公婆,自己的老哥还是那个“婆”,他真是样衰了……
“那个……”
伍长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现在这样,硬着头皮想打岔。
但李承乾没有给他机会,恰到好处地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咳咳,抱歉……
“如军爷所见,奴家这副身子骨,恐怕时日无多。若能在晋州治好则好,若不能治好,家人们也算给奴家送最后一程了……”
李承乾说得如泣如诉,嘴角还渗着血,脸色苍白如纸。
“因为奴家这副身子骨,给诸位带来诸多麻烦……”
如同一位破碎的美人,我见犹怜。
根本不像演的。
伍长只感到头皮发麻,撇过脑袋去不看他,局促地向隘口挥挥手:
“去去去,随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到时候遭了兵灾别赖我。”
明军让开了道。
李承乾擦擦嘴角的血,向李治微微一笑。
这不就轻松过关了吗?
李治嘴角抽搐。
老李家人均影帝,此言不虚……
庞大的车队又缓缓开动起来。
“谢。”
称心简短地表达了感谢,又双叒叕塞过来一串钱。
伍长嘴角一抽,把钱又双叒叕退了回去,道。
“你等等。”
接着撕下一页纸,在上面盖了一个戳,签上大名。
“你认字?”称心第二次流露出了真情实感,这次是惊讶。
“……”伍长懒得和他一般见识,公事公办地说道:
“这是通行证,后面万一碰到明军,出示这个就可以对你们放行。”
你人还怪好的嘞……李承乾坐在马车车窗边,虚弱地向热心的明军基层军官点头道谢。
伍长老脸一红,别扭地转过头去。
不转不要紧,这一转,他发现不远处的悬崖顶上,一支骑兵部队俯冲下来。
“是友军?附近发现敌情了?”
伍长盯了一会,陡然发现不对。
对方人很多,来势汹汹,杀气腾腾,不像是来通风报信的。
反倒像是来打仗的。
“那身铠甲……是唐军?”
伍长眼神一凝,刚才散漫的态度烟消云散,一秒进入了状态,右手向悬崖底部的密林深处发了个手势。
簌簌……密林里一阵响动,一匹快马像兔子似的,片刻不停地向后方飞奔,寻求支援。
“陛下!殿下!莫要惊慌!末将李大亮,前来护驾!”
唐军为首一员大将,向车队方向大喊,吼声如雷。
李承乾和李治脸色突变。
靠,是李大亮!
那个莽夫不知道看场合的吗!
没看到朕/孤都快逃出生天了吗?!
“‘陛下’?‘殿下’?‘护驾’?”
伍长反复念叨着这几个不大寻常的词语,眼睛质疑地扫视着眼前的“重病少妇”和“八岁小孩”。
两人正向着山上的唐军疯狂做着“嘘”的手势。
感受到了伍长的眼神,他俩机械地转过脑袋,勉强做出笑容:
“军爷,我们不认识他们。”
…………
在那道发生事故的关隘往北百余里。
晋州境内,汾河河畔。
明军大本营就坐落在此处。
岸上十里连营,水里舸舰弥津,气势着实不凡。
在军营的正中,中军主营帐内。
李明坐在坐席上倒水,水杯满了还浑然不知,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二位来客,嘴角不停地抽搐。
他思前想后,终于问出了那灵魂一问:
“所以……这就是你们来到此地的经纬?
“大哥?九哥?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