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压在心底了吧(2/2)
往刊物行收到命令,立即停止和杭冲报社的交易合作,一整个报社,立马合理合法地陷入混乱瘫痪了。
H市就这么大点地方,吴进顺手又黑了两家,不到五分钟,秦阳电话响了,署名刘洋刘老板。
吴进乐和一声,“来得够快的,接。”
一开免提里面就是一男子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声音,“你他妈个扶不上墙的杂碎,是不是把老子抖出来了?”
秦阳刚蓄起来的那股劲立马散了,哪里敢回话,手机会烫手一般拿着抖个不停,那头骂骂咧咧见没人回话,外头有人刘总刘总的喊,刘洋暴躁地咒骂两声,直接挂了电话了。
秦阳瘫软在地上,一脑门虚汗,“你们,你们有钱有势也不能为所欲为……我要告你们……”
吴进啧了一声,被这傻逼的话逗乐了,“怕被你告,也不敢把你关在这儿了,你这样的杂碎,死在街头除了警察叔叔都没人肯多问一声的,嘚瑟什么。”
电话响着,是王奋打来的电话,昨夜唐策让他连夜赶去潮州老家查查梁铮的事,现在估计是到了。
唐策寻了间安静的空屋子,接通了语音。
“找到了,这村子是真穷,要不是我自带了信号发射器,还真联系不上,村子里也没什么人,许多都搬出去了,秦家早十几年前就搬进城里去了,梁律师家旁边还有个老人,还记得些陈年旧事。”
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,头发花白,双眼浑浊,脸上满是沟壑褶皱,手皮也全皴开了,王奋一问当年这户人家女儿的事,老妇人就问是哪个女儿,大女儿还是两个小女儿。
潮州山里话,唐策勉勉强强能听懂,“问她大女儿。”
“大女儿……”老妇人就有些激动起来,“你说的是狗丫头哦,狗丫头可怜哟,小时候没得吃没得穿,身上都是伤,没一日好的,哭都不敢大声哭,身上青青紫紫还得上山打草下地干活,五六岁就光着脚给家里烧火做饭洗衣了,姓秦的不是好人,姓林的更是个毒妇,就这么好的娃,卖一次不成最后还给卖大山里傻子家了,造孽哟,造孽,造孽得很……”
王奋如遭雷击,看着面前的老妇,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唐策自骨髓里渗出了寒意,咬紧牙关问,“王奋你接着问,问那一家都搬去了什么地方,人卖去了什么地方。”
王奋勉力回过神,忍不住问道,“这样的事就没人管么,你们是邻居,怎么不帮帮她。”
妇人就讪笑了两声,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,才道,“贱丫头么,不值钱,谁会管这个,那姓林的姓秦的不是人,靠卖女儿发了笔小菜,不但能供给小宝上学,还搬去城里做大生意了,吃肉,穿金戴银,村里人羡慕得不得了……谁还管这个……管不了,也不敢管,人家家事呢……”
这还是人么?
王奋忍着胃里面的翻江倒海,“你知道她被买去哪里了么?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老妇人就笑起来,“他们一家是村里的名人,狗丫头先被卖给了村头老嬢的儿子当童养媳,那老嬢没福气享婆婆的福,自个喝酒把自个喝死了,大概一两年吧,狗丫就被带回家了,后头被卖那傻子家我就不知道了,离这太远,给傻子当媳妇,能有啥好活,估计早没了。”
问是哪里的山,老妇人也说不清楚,记不清了。
找了几家也只这家说得还清楚些,王奋走到一边,回唐策的话,“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,我去城里查一查秦方林月容在城里的事。”
唐策吩咐,“你再查查那两个小女儿的事,这家卖女估计是惯犯,要是有相关证据,先搜集起来,我送他们去坐牢。”
王奋立马应了,愤慨不已,“好,这群畜生,没死刑可真是便宜他们了。”
唐策挂完电话,想起那姑娘没什么表情的跟他说嫁过两次人了。
世上总有些地方阳光照射不到,但这村子,黑得让人齿寒。
唐策站在床边,从烟盒里抽出了根烟,点火的时候手都有些僵硬发抖,不知道梁铮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,那日见到林月容,连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,是全都被压在心底了吧,压得深了,连自己都忘记了,只有做噩梦的时候会想起来。
唐策翻了翻微信,点开了梁铮的头像,又将手机装回兜里,深吸了一口烟,先处理正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