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回 计退强敌(2/2)
此招一出,天蚕道人猛然间发觉,自己出手后竟然是空门大露,而柳一凡的右掌却是虚实莫测,已将自己胸前的几处大穴罩住。情急之下,只得急运内力于袍袖,封在胸前。只听砰然一响,柳一凡的一掌已印在了袍袖之上,随即身子一晃,一连退出了五六步远。
天蚕道人大吃了一惊,虽说曾经领教过“梨花散手”的威力,但一来不曾想柳一凡的武功已练到了如此的地步,二来亦不曾想他竟然熟知自己的本门武功。若非自己功力深厚临机而变,硬以内力迫退了柳一凡,只怕此刻早已吃了大亏。
这天蚕道人毕竟也是一代宗师,一招过后险些吃亏,顿时敛去了轻蔑之心,喝了一声:“好小子,果然有两下子,本座今天倒要看看,你有多大的本事!”当下再不敢托大,凝神运力发招攻向了柳一凡。
柳一凡本就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天蚕道人相差甚多,此次与熊君立前来,就是要引他离开武昌府。怎知此刻见他打起十足的精神来战自己,一时间想要抽身竟已不能。就在这时,却听身后的熊君立一声大喝:“兀那老道,着法宝!”一团诺大的黑影顿时向天蚕道人砸来。
天蚕道人听风避器,一觉有物向自己头顶砸来,稍一矮身便已让过,随手一掌便打在那物体的底部。怎知这一掌下去,却是“咔嚓”一响,头顶之物立时碎裂开来,顿时一股冷水迎头浇下,原来熊君立是将院内一口盛满水的瓦缸掷了过来。而那瓦缸不仅是盛满了水,其中还有若干有待放生的金鱼。那天蚕道人躲避不及,登时从头到脚便被淋透,更有几尾金鱼顺着脖领滑进了道袍。天蚕道人怪叫一声,向后急纵两丈,待抹净脸上的冷水,抖出那几尾金鱼,柳一凡和熊君立早已跑出了院子。
天蚕道人气得是七窍生烟,顿时一声狂啸追了出来。而柳一凡和熊君立二人本意便是要引他离开,自是一边跑一边向后张望,看这天蚕道人可否跟来。眼见天蚕道人如一阵风般追来,两人立时提真气,展开轻功,飞一般朝江边奔去。柳一凡本就轻功极高,而熊君立别看生相高大威猛,但要练就“大力鹰爪手”的功夫,闪转腾挪,凌空扑击,则是必不可少,故而轻功造诣自也不低。此刻两人发足飞奔,天蚕道人一时竟是追赶不上,始终与两人差着几十丈远。
不大工夫,柳一凡与熊君立二人便跑到了江边,果然按照先前的约定,就见武雄的师弟汤敏已扮作一个船老大,正候在江边。柳一凡和熊君立飞身上船,汤敏立时撑船离岸,朝着汉阳方向驶去。而那天蚕道人赶至岸边,只见柳一凡的座船已经离岸有一二十丈远,急忙环顾左右,发现此处仅剩有一条船停在岸边,而船家正依在船上打盹。天蚕道人忙跳上船喊道:“船家快走,追上前面那船”!
那船家似在睡梦中被惊醒,抬手揉着惺忪的睡眼,接连打了几个哈欠,这才慢慢腾腾的起身,嘴里嘟囔着说道:“这么晚了,江中夜间行船是要多加船钱的。”“好好,本座少不了你的,休要啰嗦,快快开船!”天蚕道人急急喊道。他哪里知道,这个船家正是武雄的另一师弟靳德才所扮,此刻自是要拖延一会儿工夫。见天蚕道人这么说,靳德才这才俯下身子解开了缆绳,待到他摇着船向柳一凡等人追去,两船早已拉开了五六十丈的距离。
天蚕道人在后急得顿足切齿不说,单说柳一凡和熊君立一上船,汤敏便已告知二人,武雄和杨咏等人已经在鲁山琴台布好了疑阵,只待天蚕道人一到,便将他困住。
后面船上的靳德才假作使劲的摇船,但始终却是与前面差着五六十丈。待到柳一凡等人上岸奔出了老远,他才将将抵近岸边。天蚕道人心急如焚,不待船只靠岸,早已身形腾空而起,一掠数丈飞身上岸。靳德才假作着急,冲天蚕道人连连喊道:“道爷!船钱,船钱!”天蚕道人哪还理他,头也不回便朝柳一凡两人追去,眨眼间已奔出百丈开外。眼见天蚕道人离去的声势,靳德才也是暗暗心惊,心道:这妖道果然了得,难怪钟师叔和武师兄都伤在他的手里。
若以柳一凡和熊君立的轻功造诣,此刻想摆脱天蚕道人已是不难,但二人却是有意要引他过来,是以两人并未出全力,待两人来到鲁山琴台,天蚕道人业已追至不远。眼见柳、熊二人闪身躲进了一处白墙黑瓦的小院,天蚕道人冷笑一声道:“看你们还往哪儿跑。”身体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院外。
他借着月光抬头一望,只见院门的上方刻有“琴台”二字,看落款乃是前朝米芾的手迹。当下鼓真气冷冷说道:“柳一凡,倒要看看你在此处还有几个知音,本座一并成全了你们。”说着举步跨进了院中,而那话音远远传出,顿时将鲁山的山谷震得是嗡嗡作响。就在这时,忽然有一阵萧声自院中响了起来,萧声时而回旋婉转,时而又高亢激越,立时便将山谷中的嗡嗡回音掩了下去。
天蚕道人心中一凛,只见这院落虽是不大,但布局精巧,回廊依势而折,林木掩映中,一条小径蜿蜒而入。天蚕道人自恃艺高胆大,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,辨着萧声一路寻了进去。待转过几个弯,忽见一座白石高台现于眼前,而一青衫文士盘膝坐于高台。就见那人四十左右的年纪,面如冠玉,颌下长须飘飘,此刻正双目微阖,手按一管玉萧吹奏,月色中姿态甚是洒脱。
天蚕道人心念一动,紧走几步冲那吹箫文士开口喝道:“你可是与那柳一凡一路?”怎知那文士便似没听见一般,对天蚕道人理也不理,依旧是自顾自的吹奏。天蚕道人本就脾气暴躁,此刻一见这人神态,顿时大怒,欺身上台,抬手便向那人肩头抓去,同时口中喝道:“喂!问你话呢”!
眼见天蚕道人抓到,那人忽地身形平移两尺长身而起,反手一萧点向了天蚕道人的肩井穴。天蚕道人一见这点来的一萧竟是剑招,顿时“咦”了一声,袍袖向外一带,叫声:“撒手!”自讨这一下已使出了六七成的功力,定可将这玉萧自那人手中击脱。岂知那人手腕一颤,手中玉萧竟是挽出朵朵剑花,非但不曾脱手,反而将天蚕道人身前的九处大穴罩在了其中。天蚕道人心中一惊,叫声:“潇湘剑法!”左手中指连弹,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过后,已将对方的一连九击尽数化解,同时右掌一挥向那人当胸拍去。
这吹箫文士自是苁蓉山庄庄主杨咏,眼见自己一招“剑落九鸿”被对方手指连弹化解,而且手掌亦被震得一阵酸麻,玉萧也险些脱手,才知天蚕道人果然是功力深湛,自己绝非敌手。又看对手当胸一掌拍到,当下身形游走避开这掌,足尖一点,便从石台凌空跃下。那天蚕道人一击不中,怎能容他脱身,袍袖一展如影追来。哪知天蚕道人身形刚动,便觉身后衣带声响,一人已自一块大石后扑来,同时一股罡风向自己背心袭到。天蚕道人急忙反手一挥,只听砰然一响,一个术士装扮的灰衣人已被自己震出一丈开外。而自己接了对方这一掌,身子也是一晃,不禁心道:嗯,又是一个硬爪子!转眼间却又瞟见,一个黑衫白裤手拿酒葫芦的人自石台的一角转了出来,正好与先前的青衫文士、灰衣人成掎角之势将自己围在了核心。
天蚕道人不知,这是杨咏、梁戈和包不何三人。心道:这青衫文士和灰衣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,想来这黑衫人武功定也不弱。虽是这般想法,但他对自身的武功还是颇为自负,想这几人自是奈何不了自己。当下便冷哼一声,道:“看来柳一凡这厮还真是埋下了伏兵,便都滚出来罢,本座倒要看看,尔等有何能耐”。
他的话音刚落,却听包不何哂笑一声,道:“能耐虽是不大,只不过专管料理牛鼻子。”天蚕道人闻言大怒,厉喝一声,挥掌便向他拍去。包不何眼见他来势凶猛,自是不敢小觑,喊了一声:“乖乖不得了,要出人命了!”身形一矬闪过一击,忽地左掌撑地,身体一横,双腿风轮般朝他的胸腹连环踢出。天蚕道人不曾想包不何的武功招式如此怪异,急忙挥手遮挡。包不何一见占得了先机,自是得理不饶人,顿时怪招迭出,顷刻间便与天蚕道人交换了十几招,竟是未落下风。
天蚕道人心头火气更盛,登时怪啸一声,双臂疾振,将双手化作了一片掌影,夹带着呜呜的风声,劈头盖脸朝包不何砸去。如此一来情势立变,又是十几招过后,包不何便已有些招架不住。梁戈见势不好,身形急纵,右手双指一骈,戳向了天蚕道人背心的风门穴。天蚕道人听到背后有人来袭,竟是头也不回,突地右脚向后踢出,足尖瞬时踢向了梁戈手腕的阳池穴,力道准度居然拿捏得妙到巅峰,梁戈若不收手,势必便会被踢个正着。梁戈一见不妙,右手急撤,同时左掌划弧,切向对方脚踝。这样一来,天蚕道人却也不得不回身封挡,包不何身上压力顿减,急忙调息两口蹂身再上,与梁戈双战天蚕道人。
杨咏一旁掠阵,但见掌风霍霍,拳影飘飘,天蚕道人无论是武功招法,还是内力修为,皆是远超包、梁二人。眼见三人又斗了五六十招,包、梁二人已是只有招架之力,顿时长啸一声,玉萧一摆纵身扑向了天蚕道人。
杨咏一经加入,包、梁二人立时有了喘息之机,三人走马灯般围在天蚕道人身周。只不过这天蚕道人武功确是太强,杨咏等人以三敌一,仍旧是攻少守多。又斗片刻,杨咏等人蓦地发觉,在天蚕道人掌风压迫之下,三人竟是身法渐渐迟滞,非但已不能将他围在核心,自己几人反而身形在逐渐向一起靠拢,三人心中不禁暗叫不妙,知道自己仍旧是低估了这天蚕道人。
便在此时,忽听一声唿哨声响起,一条人影兀鹰般凌空扑到,手爪疾挥抓向了天蚕道人的顶门。天蚕道人头颈微侧,躲过这一抓,顺势右掌向上击出,只听“波”的一响,来人已凌空一个筋斗,翻身落在了一旁。天蚕道人余光一瞥,只见来人正是在长春观中用瓦缸砸自己的熊君立,顿时怒吼一声:“是你这狂徒,拿命来!”撇开杨咏三人,左掌带起一阵劲风,便向熊君立头顶斩落。
熊君立方才一直与柳一凡、司南燕和武雄等人在暗处观战,晓得对方的厉害,见他劈来的一掌声势惊人,哪敢硬接,一面闪身躲避,一面施出分筋错骨的手法,连连刁向这天蚕道人的手肘关节。而杨咏等人生怕熊君立有失,呼喝一声重又围了上来,登时便成了以四敌一的局面。这样一来,天蚕道人想要在一两百招内取胜,已经是绝无可能。
天蚕道人眼见这众多高手纠缠不休,不免心中焦躁,心道:好你个柳一凡,打哪儿邀来这许多硬爪子助拳,今日只怕是要叫你这小贼逃脱了。念及此处,不由得恶从心生,心道:几个小辈不知死活,那就莫要怪本座下杀手了!只见他忽地急出几招,迫开众人。随即手往袖中一拢,再一抬手,两道亮线已倏地自袖中飞出,疾射对面两人。
此刻与他对面之人,正是杨咏和包不何,眼见亮线直射面门,杨咏急忙用萧尾一点,只听“叮”的一响,一只指肚大小的银锥带着一条闪亮丝线,已缠在了萧尾,眨眼之间却见天蚕道人手一抖,那银锥顿时脱开玉萧,带着亮线飞回了袖中,而萧尾却是留下一道深深的切痕。与此同时,包不何手中的酒葫芦,却已被另一条飞出的亮线“噗”的一声拦腰切断,饶是包不何躲闪得快,未被银锥击中面门,却也被飞溅的酒水淋了一身。
“天蚕丝!大伙儿小心!”杨咏登时喊道。要知他手中的玉萧乃是由千年的寒玉制成,坚硬赛过了金铁,如今被天蚕丝一缠,便已留下了一道深痕,足可见这天蚕丝该是何等的锋利。
天蚕道人一经使出这天蚕丝,杨咏四人顿感压力骤增。梁戈忙自怀中取出一对镔铁判官笔,与杨咏两人各持兵器,尽量去接过这天蚕丝的攻势。但是时候一长,四人终究还是迫于天蚕丝的威力,而被压在了下风。
暗中观战的柳一凡一见,情知此刻自己若再不出手,这四人非但无法困住天蚕道人,反而倒有可能被其所伤。当下对司南燕和武雄等人道声:“我去助熊兄他们。”司南燕一声“小心”刚刚出口,他便已自一座假山后转出,瞬间掠至天蚕道人的身后,一招“花枝轻折”拂向了他的后颈。打斗中的天蚕道人知道背后又有人杀到,虽未看到来人,但仅凭袭来的劲风,便知此人的功力更在其他几人之上。心下不敢怠慢,身形急转,挥右臂隔开柳一凡这招,这一来却也看清了来人的面目,顿时大叫一声:“好小子,你还敢回来,本座宰了你!”说着双手疾挥迫开其他几人,袖中天蚕丝激射而出,便向柳一凡周身要害攻来。熊君立、杨咏两人一见,急忙出招分攻他两肋,而梁戈和包不何则是一攻顶门一攻背心。天蚕道人无奈只得撤招回护,霎时间几人便又翻翻滚滚斗在了一处。
虽说柳一凡这几人,单另一个的武功都与天蚕道人差之甚远,但此刻五人联手,却是威力大增。五人各据一方相互呼应,上攻顶门,下袭双腿,左右击肋腹。天蚕道人虽说武功惊人,但这五人亦非俗手,是以这六人上纵下跃,翻来滚去,直杀的是昏天黑地,眼看四五百招已过,天蚕道人却是始终无法再占得先机。
这会儿工夫,伏在暗处观战的司南燕和武雄等人,眼见这六大高手斗得难解难分,一时间竟是看得痴了。而随同武雄前来的几名功力较浅的弟子,已被这几人眼花缭乱的身法招式弄得头晕目眩,索性低下头不敢再看。眼看几人已经斗到月上中天,依旧无法分出胜负,武雄这才悄声对司南燕和汤敏、靳德才说道:“这天蚕道人当真是厉害得紧,柳兄他们未必便能将他制住,看来咱们得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了。”这三人一听,连忙答应一声,招呼门下的弟子四下散开。原来在柳一凡等人未到之时,武雄等人便已安排就绪,此刻待这几人一就位,武雄便取出一只竹哨含在口中,一声尖锐的哨声顿时传了出去。
哨声一出,柳一凡等人便知这是武雄要启动疑阵出手相助了。果然随着哨声,只听又是“嘭嘭”几响,就见院中数十根毛竹急颤,顿时大片的竹叶铺天盖地般自空中落向了打斗中的几人,随即院落四周又传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。
天蚕道人陡闻哨声,又见大片竹叶突地从天而降,生怕中了机关,当下身形暴起,急运内力于袍袖,双袖狂舞,荡开漫天的竹叶,凌空几个转身,便落在了白石高台中央。只是这一瞬间,眼中余光一扫,却见与自己打斗的几人,身形向四周急射而出,眨眼间便已隐没在山石林木的黑影之中,一看便是早有准备。
天蚕道人心中恼极,叫声:“柳一凡,小贼休想再逃!”纵身便朝貌似柳一凡隐身之处扑去。怎知脚一落地,却发现眼前竟是一堆假山怪石,常人绝无能通过的道理。天蚕道人吃了一惊,急忙纵回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,顺路朝外寻去,怎料想那院中的山石小径竟似有了变化,转了片刻竟然又转回了石台附近。天蚕道人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,心道:不好,本座这是着了这些小贼的道了。当下重又跃上石台环视四周,只见四周除了假山怪石,便是茂密的毛竹林,竟连院落的围墙亦不可见。天蚕道人冷哼一声,心中暗道:雕虫小技也敢来唬人,待本座穿过竹林,还愁见不到围墙,那区区丈把高的院墙岂能困住本座。心念至此,立时身形一晃,朝竹林掠去。
他刚刚掠至林边,却突听又是一声哨响,突然间有弓弦声自林中传出,十数支尖利之物夹带着风声登时朝自己扑面射到。黑暗之中盲不辨物,天蚕道人大骇之下,袍袖一抖向后急纵而出,随即双袖急打,只听嗤嗤数声,十几支锐利的竹签已钉在了身周的地上。天蚕道人身形疾动,又向另外一边的竹林掠去,怎知仍旧是一阵激射的竹签将他阻了回来。天蚕道人气得破口大骂,怎奈心知这黑暗之中,尚不知有多少竹签在等着自己,却也再不敢接近竹林。
眼见夜色更深,头顶的一轮圆月也渐渐隐入了云中,天蚕道人知道黑暗之中,自己已是无法走出这院落,心中虽是气恼异常,却又无可奈何,只得盘膝坐上石台,咬牙切齿心中暗道:待到天明,能看清林中动静,看你们这帮小贼还能困住本座。心中一边这样想着,一边开始运功调息。而他一在石台坐定,周围的毛竹林中,便也再无声息。
如此这般好不容易挨过了几个时辰,直待天光泛明,竹林中已可视物,天蚕道人冷哼一声长身而起,风一般便向竹林掠去。一入竹林,天蚕道人顿时凝神戒备,只怕又有竹签射来。怎知直到穿过了竹林,也未曾见到有一支射来的竹签,更不曾见到半个人影。天蚕道人直要气破了肚皮,心中恨恨道:好小贼,原来早就跑得没了踪影,害的本座苦等一夜。柳一凡,这次让你逃脱,他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!心中想着一个纵身便跃出了院墙。
哪知他身在空中尚未着地,便已看见院外的青砖地上写着一行朱漆大字:我等前去少林,有胆你便来追!天蚕道人大叫一声:“好狂徒,气煞我也!”身体在空中一连几个转身,双足一落地,登时便朝少林方向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