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仙侠修真 > 大明游侠传奇 > 第六回 西厂劫狱

第六回 西厂劫狱(2/2)

目录

待大家布置停当,天色已近黄昏,这会儿工夫,晚饭早已备好,何强赶忙招呼大家开饭,熊君立这时才觉得腹中已经是饥肠辘辘。这些天里,为了方便一众人的饮食,胡泽特地托可靠的关系,在城中寻来两名厨子,如今饭菜上桌,全都是当地一带的特色小吃。熊君立在牢中几日,那牢里的饭菜着实是叫人难以下咽,此刻一见,便不客气,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。一餐饭直吃得是风卷残云,一大笼烧麦不一会儿便吃了个精光,接着又一口气连吃了两大碗的羊杂和三五个烧饼,方才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,呵呵笑着道:“这回总算吃饱啦,再吃肚皮怕是要撑破了,那牢中的饭食当真是难吃的紧。”听他这样说,大伙儿便知他在牢中定是吃了不少苦头,只是不曾讲与众人。而何强一听,心中的感激之情更加是无以言表。

亥时刚过,大家都已准备停当。为了不打草惊蛇,此去探查,人不宜过多,是以除了熊君立、柳一凡、梁戈、司南燕这四人,风雷帮也只有何强、程天华、胡泽三人。西厂大狱程天华和胡泽此前已去过多次,所以由他俩带路,可谓是轻车熟路,还不到子时,便已来到了大狱墙外。于是大伙儿施展轻功,跃上周边民居的屋顶,伏身静待子时到来。原来程天华与胡泽早已探知,此处每隔一个时辰,便会有一队西厂校尉沿狱墙巡查一遍。果不其然,一到子时,便见一队七个西厂校尉,手持松明沿墙走来。待这帮人走得不见了,众人方才由屋顶跃下。

熊君立不敢耽搁,立时按着自己脑中的记忆,沿外墙将院落中的布局,一一对应指与了同来几人,大伙儿也是一一记牢。一会儿工夫绕到了大狱的北墙,果然在靠近西边的墙上,发现两个相距不足四尺的死囚洞。熊君立一见,心道:嗯,是了,这靠东的一个便应是自己那天运送尸首的那个。凑近一看,果然是新封上不久。而靠西的那个,便是熊君立当时所在院落的死囚洞,两洞之间隔有一堵院墙。由于此处乃是救人时的潜入之处,是以大家对这个地方也是特别的留心。随后几人又将接应藏身的地点,乃至撤离的路线一一敲定,这才放心离去。

第二日天刚黑,所有人便离了落脚处,来到城西郊外。直至夜深,未见异常,大伙儿这才按照先前的计划,开始分头行事。

大家深知狱中救人只宜速战速决,是以众人商定:当晚仅由柳一凡、何强与熊君立三人自屋顶潜入救人,梁戈与司南燕在北墙外接应,程天华带数名精干的帮中弟子配合二人在周围设伏,以便一旦有西厂人马追来,好上前堵截。胡泽带人备好马车准备接人,而古宣和吕扣则带人在撤离的途中接应,只待救人成功后,会合了人马,直接赶往太原府的疾风堂。

柳一凡、何强等人丑时刚过便来到大狱的北墙,这时巡查的西厂校尉刚刚走过,何强令程天华带人在周围设伏,梁戈与司南燕则跃上对面屋顶,只待到时在墙下接应。见众人已经就位,熊君立冲柳一凡与何强招呼一声,便提一口气纵身跃上了大狱的北墙。他伏身墙头向下张望,只见果不其然,下面便是先前到过的那个通道,自己前方正对的便是“虎头牢”的小门。此刻整条通道漆黑一片,就连尽头的禁房也是全无半点灯光。侧耳倾听,有鼾声从禁房中传出,显是牢头业已睡熟。熊君立转身冲柳一凡与何强一摆手,二人旋即便也跃上了墙头。这一丈尺的高墙,虽能困住一般人,但对这三个顶尖高手来说,上下却是易如反掌。熊君立悄声叮嘱两人跟好自己,接着身形一展,便落在了对面墙上,随后又招手示意二人过来。待三人上了南墙,伏身向下一看,果见这“虎头牢”的院落,与熊君立先前预料相差无几。大约六七丈见方的院子,南面是一间禁房,东西两侧是十几间牢房,正建在东西院落牢房的背后。只是此处院落顶檐之间并未覆有铁丝大网,想来是因外围已防范甚严,而无须再设,这样一来,反倒是方便了这三人。

三人自墙头绕至南面禁房,轻轻跃下,落在禁房窗前。熊君立这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,打开原是极细的黑色药面。只见他取出一支细竹管,捅破窗纸,将药面吹入了禁房。原来这是临行前,包不何为他们狱中救人特地准备的“睡药”,只须将药粉吹入房中,管保可叫屋中之人睡上三天。

见熊君立事已办妥,柳一凡与何强便分头跃向两侧牢房,透过窗棂向房中窥探。怎料想,一看之下才知,这“虎头牢”内,牢房外墙亦是极厚,窗上竟装有两层木棂,仅凭月光,根本无法看清牢内的情景。无奈之下,何强只得挨个窗口低声呼唤,如此一来,却是将房内之人全都惊醒。待走到第三个牢门口,一声“丽娘”刚刚出口,一个孩童已在房中大声叫嚷起来:“爹爹快来!我们在这里!”果真便是那闯儿!何强一听,连忙低声道:“闯儿禁声!”怎知话音未落,就听对面的一间牢房中“啪”的一声,竟有火镰点亮了灯烛,紧接着“嘎”的一响,竟是牢门大开,两个手持松明的西厂校尉赫然跃出!同时便听内外两院“叮叮当当”铃声大作,本自夜深人静时,突然响起铃声,更是显得尤为刺耳,随后又有两人自那牢门内闪出。

正可谓百密仍有一疏,何强等人怎能想到,这当中的一间牢房,竟会藏有西厂校尉。原本以为解决掉禁房中的牢头,便已无事,怎知仍是中了埋伏。这还得说,那吕化当真是心思缜密,狡诈异常。为防有人劫狱,每晚都会在其中的一间牢房暗伏几名西厂校尉,一旦遇有情况,当即便会冲出,同时亦会牵动机关示警。

眼见行迹暴露,柳一凡喊声:“贤弟,赶紧救人!”便与熊君立纵身扑向了那四个校尉。何强把牙一咬,力运双掌,大喝一声,使出十成的功力,将双掌击向了牢门。那榆木牢门虽是坚固异常,却也经不起何强如此一击,一声爆响便已碎裂。何强抢入牢中,只见牢中关有三人,除却自己的妻儿,还有一黑衣女子。这时丽娘与闯儿已呼喊着奔了过来。何强一把抱起闯儿,又拉过妻子丽娘转身便走,却忽听身后那黑衣女子道:“英雄,可否救我?”何强扭头一看,这才发现,那女子的右脚竟被铁链锁在墙上。这时何夫人也说道:“相公,余姑娘是好人,也带她走罢。”何强明知多带一人,便会多出十分的危险,但侠义心肠又怎容他多想。当即放下闯儿,一俯身抓住那余姑娘右脚的铁链,瞬间力贯十指,竟生生将锁扣掰开。那余姑娘见脚脱开锁链,道声:“多谢!”便嗖的一下跃了起来,竟似身有武功之人。何强顾不得多想,叫声:“随我来。”这才带着妻儿出了牢房。

一出牢门,何强就见柳一凡与熊君立正并肩立于院落中央,而两边的屋顶上,却已站满了二十多名手持弓箭的西厂校尉。禁房后面的墙上立有三人,中间和左首两人乃是柳一凡和熊君立的老相识——左天翼和玉玑子,而右首则是一个五十多岁,穿着灰蓝衫裙的中年丑妇。原来,柳、熊二人虽是早就料理了院中的四个西厂校尉,却因何强救那女子,稍一耽搁,前院守卫的敌人便已赶了过来。

这时只听左天翼不无得意地说道:“柳先生,熊掌门,别来无恙啊。”接着转向何强又道:“这位想必是何帮主罢,幸会,幸会。”随即奸笑两声,哑着嗓子喝道:“吕公公神机妙算,早已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,尔等插翅也是难逃,如今还不快快束手就擒,免得左某大开杀戒”!

何强方才一见这人的相貌,便已猜到此人就是那左天翼,这时一听“左某”两字,则是更加确认无误。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只恨不得立时扑上去,取了他的性命。怎知心念刚动,却听柳一凡一声短呼:“贤弟,快带人走,我俩阻住他们!”话音未落,柳、熊二人已各自提起一具校尉的尸首,飞身扑向了两边屋顶的弓箭手。何强微一迟疑,却听那余姑娘说声:“孩子给我,快走!”突地自他手中抢过闯儿,一个起落便已到了通道的南墙底下,接着纵身跃起,足尖在墙面一踏,身子又拔高丈许,眨眼间便落在了墙头,轻功端的是不弱。何强一怔后,连忙揽起妻子,转身掠至墙下,只一纵便跃上了墙头,轻功自是比那余姑娘又高出了甚多。

那左天翼本来正自得意,却见突生变故,他做梦也不曾想到,这几人的身法竟是如此之快。急忙下令放箭,怎知弓箭手射出的箭,大半已被急扑而至的柳一凡和熊君立用尸首挡住,而飞向墙头的五六只羽箭,也被何强与那余姑娘挥手打落。情急之下,左天翼连忙抢过一张弓,急运内力连发三箭,连珠射向何强,而玉玑子与那中年丑妇则是飞身追来。

何强本待与那余姑娘带了妻儿跃上大狱北墙,突听身后破空声响,已有羽箭朝自己背心射来。何强听风避器,一听声音,便知这箭乃是高手所发,当下不敢怠慢,急忙在墙头闪身躲避,同时转身抬手,“啪”的一下,便将第一支箭抓在了手中。怎知一抓之下,身子竟是一晃,险些坠下墙头,方知敌人果然是内力深厚。眼见第二、第三支箭连珠射到,他连忙运足内力,用手中羽箭拨打。岂知就在这时,突听怀中的丽娘一声惨呼,原来竟是那通道中的牢头,躲在禁房墙角放箭偷袭。何强大惊之下,见一支羽箭已插在了丽娘的背心,不由得心头暴怒,一甩手便用手中的羽箭将那牢头钉死在地上。只是就这顿了一顿的工夫,玉玑子与那中年丑妇却已赶到,两人跃上墙头,一前一后将他夫妇夹在了当中。

玉玑子的功夫何强见过,知道即便是单打独斗,自己百招之内想要取胜此人也是绝无可能,况且此刻还抱着身负重伤的妻子,而身后那个中年丑妇,想来也绝非泛泛之辈。眼见余姑娘已抱着闯儿跃出了北墙,知道外有梁戈等人接应,定可脱险。于是强按心头怒火,左手抱紧妻子,敛神聚气,运功于右掌,只待与强敌放手一搏。

那玉玑子深知何强的本领,此刻见他身处险境,还能如此镇定,一时间竟是不敢率先出招。而那身后的中年丑妇却是怪笑一声道:“何帮主,还是快随老身回去罢!”嗓门竟然奇大,好似蛙鸣一般,说着她便举双手向何强抓来。何强目光一瞥,只见月光下,那妇人十指尖竟似泛着点点的蓝光,心中一凛,知那指甲上必是喂有剧毒。心念一动,衣袖挥出,以“流云铁袖”的功夫扫中了那妇人的双手。这一挥,他已使出了七成的功力。那妇人未曾领教过何强的功夫,加之仗着自己手有剧毒,出手甚是托大。此刻突被扫中双手,身子一个趔趄,险些便从墙头跌落。亏得也是武功不弱,连忙一个后空翻,身子凌空转了一周,才在墙头拿桩站稳,却已被骇出了一身的冷汗。原来这中年丑妇,正是那被人称作“天下第一毒妇”的“五毒婆婆”──萧婆婆。

见萧婆婆险些吃亏,那玉玑子便也顾不了许多,发一声喊,挥动手中的拂尘,一招“追风赶月”朝何强攻来。何强知他拂尘厉害,亦是不与其接触,以气驭力,用掌风向外封出。“砰”的一声,玉玑子退出两步,旋即却又再度攻上。

就在此时,却突见一团黑影,“呼”地一声,向玉玑子砸了过来,而柳一凡的声音亦自响起:“贤弟快撤,我来了”。

原来,柳一凡此刻已与熊君立各自毙伤了五六名西厂校尉,见其他人已经不敢迫近,不待敌人援兵赶到,便转身如风般掠向何强这边。而熊君立见玉玑子正攻向何强,便随手抓起一名校尉,朝他掷了过去。

玉玑子见有一物砸到,连忙俯身躲闪,待到那物飞过,才见原是一大活人。只见那校尉在空中手足乱舞,惊呼着便朝通道中跌落,但听“嘭”的一响,正好跌在了通道中央的铁板上。却见那铁板突地翻转起来,底下登时火光闪动,那校尉惨呼着掉了下去,原来下面乃是一火坑。如此一来,通道中的机关亦被触发,只听一阵“啪啪”的声音,数十支弩箭瞬时自何强等人落脚墙壁的圆形铁器中射出,尽数钉在了对面墙上。倘若此时通道中有人,纵使武功再高,也绝难躲过这数十支瞬间暴射的弩箭。

眨眼工夫,柳一凡与熊君立业已赶到墙头,熊君立鹰爪手一挥便扑向了玉玑子,而柳一凡则是直取萧婆婆。在老牛湾堡时,玉玑子曾见过熊君立一招迫退了林波,他知道林波的武功还稍胜自己半筹,如今见熊君立冲自己扑来,慌忙撇下何强,舞动拂尘全力应战。而萧婆婆见柳一凡奔向自己,知道来者不善,再也不敢托大,一声厉叫,一双毒爪运足全力抓了过去。柳一凡月光下也早已瞥见她指尖的蓝光,知道此人十指沾有剧毒,是以根本不容她近身,催动内力,硬是以掌风将她的攻势罩住。

何强见柳一凡与熊君立替自己截住了强敌,而柳一凡又连声催促他快走,知道以这二人的功夫,想要脱险绝非难事。心中挂念妻子的伤势,深知机不可失,于是只好叫声:“二位不可恋战,我先去了!”揽住妻子的腰身,纵身飞出了大狱的北墙。

却说那左天翼,见自己连发三箭迫停了何强,又见何夫人受伤,而玉玑子与萧婆婆也已截住了二人,正自心中高兴,怎料想只此片刻工夫,柳一凡与熊君立便已杀散那些校尉,赶了过去。情急之下再想放箭,却见几人已缠斗在一处,害怕会误伤了玉玑子和萧婆婆,于是只得眼睁睁看着何强跃出墙外。左天翼心中又气又急,心道:吕化让老夫领头驻守在此,现如今却叫何强在眼皮底下将人救走,无论如何已是交代不了。气急败坏之中,只得厉吼一声,发足朝熊君立扑去。心中只想:若能合玉玑子二人之力,将熊君立击伤擒住,也可算是对吕化有个交代。至于萧婆婆会不会伤在柳一凡手下,已顾不得再想。

左天翼尚未赶到,这边几人却已是斗过了十几招。玉玑子的武功原本也只稍逊熊君立,如今舞动拂尘全力一搏,二人竟是斗得难解难分。而萧婆婆这边却是甚感压力,十几招过后,只觉自己已被柳一凡的掌风完全压制,莫说近身一搏,便是连对方的衣角也沾不到半点。本来这萧婆婆的武功比之玉玑子还尚有不如,这会儿越斗越是心惊,心道:这姓柳的当真是好生厉害,难怪名气如此之大,怎地左天翼这老儿还不过来帮忙。哪知眼睛一瞥之下,发现左天翼竟是奔向了熊君立,全然不顾自己,直恨得是牙根痒痒。心里恨恨道:好个老匹夫,真真是一点儿义气都不讲,看姑奶奶以后再跟你算账。

高手过招,本就不可分神,况且萧婆婆的武功又比柳一凡差了一大截,即便是她拼尽全力,也在柳一凡手下走不过百招,如今心生杂念,顿时是险象环生。堪堪挨过了三十多招,眼见仍无增援的高手赶来,萧婆婆便已心生退意。心道:姑奶奶犯不上把性命给你们搭上。一念至此,恰逢柳一凡一掌攻来,便“哎呀”一声,假意立足不稳,仰面朝院中跌落。岂知身子刚刚落至一半,却是双袖一抖,两股蓝色毒烟自袖中“噗”地喷向了柳一凡。

这萧婆婆虽说是使毒的高手,但也须是对阵不如自己,或是与自己功力相仿者,方能得心应手。遇到柳一凡这等功夫远高于自己的对手,缠斗中不是毫无机会,便是所放之毒会被对方内力逼回。如今见已脱身圈外,这才施放毒烟。

柳一凡突见毒烟喷来,内力不收,双臂环抱,双掌呼地向外一推,一股劲风顿时将那毒烟迫了出去。说来也巧,那萧婆婆跌落墙头后,此刻柳一凡的前方正是那玉玑子。原本玉玑子背对着萧婆婆,忽听身后萧婆婆跌落,正自扭头一瞥,却逢一股毒烟扑面而至,毫无准备之下,尽数吸入了口鼻。那萧婆婆的毒烟,毒性自是极强,玉玑子一经吸入,登时是全身抽搐站立不住,惨呼一声,翻身便栽下了墙头。与萧婆婆不同的是,玉玑子这一跌却是跌向了外侧的通道,扑通一下刚好砸在地下的一块木板之上。只听“咔”的一响,木板顿时向下打开,瞬时将玉玑子漏了下去,紧接着便是玉玑子的长声惨呼,很快却又没了声响。柳一凡向下一望,只见那木板下竟是个一丈多深的陷阱,底下立着百十根尖利的竹签,此刻已有数十根穿透了玉玑子的身体,那玉玑子双目暴突,七窍流血,已然是气绝身亡。

原本这会儿,熊君立正在以一敌二,力斗左天翼与玉玑子两人,虽说尚未露出败相,却也甚感吃力。而左天翼更是全力猛攻,以期尽快将他拿下。哪知一瞬间,竟是风云突变。眼见玉玑子突然中毒,跌落陷阱暴毙,左天翼登时慌了手脚。而熊君立压力一减,立时精神大振,妙招连发,转眼之间便将左天翼迫得是连连后退。

见此情形,柳一凡一声呼喝:“熊兄,咱么走!”便率先跃上了北面的高墙。熊君立亦知不可恋战,见左天翼已经怯了,一招“苍鹰回头”迫退了对手,展动身形,随着柳一凡一同跃出了墙外。那左天翼此刻早已胆寒,见敌人退去,正是求之不得,哪里还敢去追。

柳、熊二人一跃出墙外,就见梁戈、司南燕和程天华三人正焦急地等在那里。左右两侧的路上,卧着一二十具西厂校尉的尸首,而何强等人业已撤离。原来方才这三人刚刚解决了闻讯赶来的西厂人马,那余姑娘便抱着闯儿跳了出来。又只片刻,何强也揽了夫人跃出墙外。一见何夫人受了重伤,这几人忙请何强带人护送妻儿先走。何强推辞不下,只得一咬牙,按着先前计划所定率先撤离。如今见柳、熊二人已然脱险,几人心中大喜,不待敌人援兵赶到,霎时间便已走得不见了踪影。

按照先前的约定,天刚微亮,这几人便赶到了房山的云居寺。这云居寺的住持镜明禅师本是柳一凡、何强二人的好友,是以两人才将此处定为会合的地点。怎知刚刚跨入寺院,便隐隐听到有哭声传来,几人心中一惊,连忙奔向后院,而那哭声正是从后院的一间客房内传出。

柳一凡等人三步并作两步,不待通报便推门抢了进去,只见何强等人正聚在屋中,何夫人侧卧床上,而闯儿正伏在娘的身上放声痛哭。柳一凡大吃一惊,忙道:“贤弟,怎样了?”却见何强双目垂泪,转身哽咽道:“丽娘……她已经走了。”一听此话,柳一凡“哎呀”一声道:“怎会这样!”这时却听身旁一人已开口说道:“何夫人所中乃是毒箭,未到之时便已毒气攻心,老衲实是无力回天了。”说话之人正是云居寺的住持镜明禅师。柳一凡以拳击掌,“嘿”了一声,一时之间竟是哽咽不能语。

这会儿工夫闯儿的哭声更响,却见何强转向妻子,咬牙恨恨说道:“丽娘,吕阉狗贼与我欠下的这笔血债,定要以血来偿!为夫今日便去替你报仇!”这时只听一人说道:“何帮主,余思与那吕化亦有杀父之仇,帮主若要前去报仇,请也带上小女子!”正是那余姑娘开口说话。众人此时方知,这余姑娘的名字是叫余思。

看看天已放亮,大伙儿知道此地不宜久留,于是便在山中将何夫人草草安葬,镜明禅师亲自诵经超度。

眼见夫人已经下葬,何强抑住心中的悲愤,便欲去寻那吕化报仇。众人知道,吕化此刻身处京师,身边有着众多的高手护卫,虽是死了一个玉玑子,但林氏兄妹与左天翼等人亦是不容小觑,况且尚有功力高深的赤月法王。此去行刺吕化,必定凶险异常。但这会儿却是绝无一人退缩,纷纷要与何强同往。

何强心中感激,但也知道此去甚是凶险,争执再三,最终却也只得答应了几位好友。而风雷帮中,何强只让武功最强的程天华同去,其他人则是护着闯儿即刻动身,返回太原府的疾风堂。原本柳一凡不欲让司南燕冒险,只是司南燕执意要与他同行,耐不过也只得由她。于是一行七人便已确定,乃是何强、柳一凡、熊君立、梁戈、程天华五人,加上司南燕和余思两名女子。

这些天来,何强早已派人探清楚了吕化的行踪,知道最近几日,吕化每晚都要前往西厂附近的灵济宫。当下几人决意,行刺吕化就在灵济宫动手。

天黑后几人潜回了京城。虽说因西厂大狱被劫,城门口加强了盘查,但易过容的几人,毫不费力便混入了内城,一刻不停直奔灵济宫赶去。

这灵济宫虽是皇家道观,但守备却并不甚严,于是留下程天华、司南燕二人在外望风,其余几人便纵身跃入了墙中。这灵济宫院落虽大,但柳一凡等人以前却也多次来过,是以很快便寻至了后院。眼见观主的居所似是亮有灯光,几人飞身跃上对面屋顶,柳一凡伏身屋檐,自窗口向内张望。就见对面屋中,吕化与林氏兄妹等一干人正侍立左右,一名高瘦的老人却是居中而坐。柳一凡不看则已,一看之下,登时是大惊失色,一股凉意径直窜上了脊背。原来那高瘦的老人,不是别人,赫然便是“幽冥尊者”索凌霄!

目录
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