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回 苁蓉山庄(2/2)
另外一人心胆俱裂,一扭身跃上桥栏,便欲跳入江中。就在这时,却见熊君立已似巨鹰般掠来,在那青衣汉子将要跳出桥外的瞬间,右手鹰爪挥出,一把便将那汉子的后颈拿住。那人受此一抓,立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。熊君立身在空中,左手一挥,在桥栏上稍一借力,便抓着那人又飞回了桥上,随即将人往地上一掼。那人全身颤抖,缩成一团,哪里还能站得起来。
三大高手同时出手,顷刻之间,便将三个青衣大汉制服。那司南燕见是柳一凡,登时喜笑颜开,叫到:“啊,柳大哥,是你呀,谢谢你又救了我!”柳一凡见她叫得甚是亲热,脸上微微一红,连忙岔开话题,说道:“司姑娘,这几个都是些甚么人,为何与你打斗?”司南燕听柳一凡问她,便指着地下三人说道:“这三人都是火云寨的山匪,平日里无恶不作,我哥哥一直在捉拿他们,不想今日叫我给撞见了”。
原来,这火云寨乃是湘西的一处匪窝,干的是打家劫舍、奸淫掳掠的勾当。现任土司司士龙也就是司南燕的哥哥,一直想剿灭火云寨的土匪,怎奈火云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,进剿几次均未成功,寨中土匪因而更加猖獗。今天这三人,为首的就是火云寨的三当家,三人也是刚刚干完一票,在城边茶肆喝茶,正巧被司南燕碰见。原本几人并不相识,只是三人见司南燕生得漂亮,遂起了歹意,欲行不轨。而司南燕也听了三人说话,知是火云寨的土匪,是以几人立刻便动起手来。起初这三人未布刀阵,因而皆非司南燕的对手,这才被一路追赶,来到了卧虹桥上。
就在柳一凡与司南燕说话的工夫,杨咏也走了过来,司南燕见是杨咏,喜道:“杨叔叔,你也来啦,柳大哥和你是一起的么?”她称杨咏为叔叔,却称柳一凡为大哥,一时间杨、柳二人好不尴尬。
杨咏干咳一声,冲司南燕说道:“啊,司姑娘,原来你和柳……啊,柳先生也相熟。”杨咏本想说“柳兄”话到嘴边却又改口。“是啊,他那天也救过我。”司南燕答道。说罢,又笑嘻嘻地望向柳一凡。杨咏见柳一凡忽地又面露窘色,知道这其中定有故事,不便询问。于是连忙说道:“啊,那真是太巧了。”接着一指地下三人,岔开话题道:“这三人既是火云寨土匪,那还是交与令兄处置罢”。
杨咏正说着,便听到身后人声嘈杂,回头看时,只见几个大汉领着十数个土司府的兵丁,已匆匆赶了过来,当先一人正是那土司司士龙。原来在这凤凰城中,本就没有几人不识司南燕这位土司府的大小姐。今日一见她与人打斗,立时便有人跑到土司府去报信。司士龙一听妹妹和人打了起来,况且对方还似火云寨匪人,当下心中大急,虽知妹妹武功不弱,但还是怕她吃亏,所以亲自带着亲信武师和兵丁赶了过来。
还未到桥上,司士龙已远远望见,司南燕正和杨咏站在一起。杨咏的本事,司士龙自是晓得,见有他和妹妹在一起,登时放下心来。原来十几年前,恰逢杨咏刚刚在此建庄,湘南土著曾与本地苗人发生冲突,湘南土兵大举进犯。司士龙所率苗兵眼见不敌,无奈之下,便向杨咏求助。杨咏于是只身前往,凭借掌中的一口青冥古剑,大展“潇湘剑法”,连创湘南七寨四十九洞洞主,引苗兵大败湘南土兵。如今杨咏虽已弃剑改萧,将“潇湘剑法”融于玉萧,但武功却愈加精进。而那一战之后,司士龙等苗人更是将杨咏视若天人。
来到桥上,司士龙见妹妹正与杨咏等人说笑,而三个青衣汉子则蜷缩在地。于是连忙上前,一面与杨咏和妹妹招呼,一面吩咐兵丁将三个匪人绑了带走。
一见司士龙,杨咏忙将柳一凡、何强等人向他引见,司士龙久居湘西苗地,自己也非武林人士,是以对柳一凡、何强等人的名号均是未曾听过。但听说这几人都是杨咏的好友,心想一定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。又听司南燕说那三名匪人皆是被这几人一招制住,心中更是惊叹不已,赶忙邀请大家前往土司府,亲自在议事厅中设宴款待。
司士龙招呼司南燕和自己的亲随幕僚一同作陪,席间司南燕则是频频为柳一凡填酒布菜,不仅招待的殷切至极,言语间也是亲热无比。熊君立见此,便又偷着朝柳一凡挤眉弄眼,一时竟弄得柳一凡甚是难为情。杨咏看在眼里,忽又想起了早间出门时,熊、柳二人的神情,心中似是猜出了一二,不禁拂须暗笑,却又假做不知,自顾与司士龙等人饮酒聊天。而此刻司士龙心中却是暗自纳闷,眼见自己的妹妹,竟似对这个生模样的人颇为钟情。要知这司南燕生在土司府,自小便极受父兄的宠爱,眼见年岁已大,却仍未婚配,是以爹爹司显宗和哥哥司士龙甚是着急,便四处托人提亲。怎知司南燕自幼性情桀骜不驯,又跟蓝翎夫人学得了一身的本领,是以一般的苗人男子,司南燕根本瞧不上眼。而其他土司府的公子或是带兵的武将,司南燕不是不理不睬,便是仗着武功出众,对人家极尽捉弄。弄得人家一提起这位土司府大小姐,便大为头疼,纷纷避而远之。因而时至今日,司南燕仍旧独身未嫁。今日司士龙一见之下,也是大为诧异,不知妹妹缘何会对柳一凡如此青睐有加。
司士龙犹自暗中纳闷不提,席间却早已恼了一人,便是司士龙手下的晓勇将军彭徕侬。原来彭徕侬亦是出身当地的名门望族,此人生的高大威猛,自幼天生神力,后又跟当地有名的拳师学艺十余年,不仅“砍山刀法”纯熟,而且掌可开碑裂石,乃是司士龙手下的一员猛将,在苗疆也颇有名气,因而平日里也很是自负。彭徕侬心仪司南燕已久,司士龙原本也想为妹妹和自己的爱将从中撮合,岂知司南燕对彭徕侬根本就是带搭不理,弄得司士龙毫无脾气。而彭徕侬却一直心有不甘,总是想方设法来讨司南燕的欢心。
如今彭徕侬见司南燕对柳一凡如此亲热,胸中早已火冒三丈。眼见柳一凡相貌便似一文弱生,生得远不及熊君立等人威武,心里暗道:司南燕呀,司南燕,你当真是叫猪油蒙了心,居然能看上这么一个软蛋生,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。什么一招将火云寨的匪人制服,多半便是杨咏所为,你在这儿替他瞎吹,还要脸不要!
原来彭徕侬见识过杨咏的本事,是以便猜想那几个匪人定是被杨咏所擒。因为他看来看去,打死也不信,柳一凡能是身负绝顶武功之人。如今醋意大发,心中恨恨又道:看老子一会儿便叫这软蛋生丢人现眼!
眼见酒意半酣,彭徕侬忽地站了起来,走到厅中央朝司士龙一抱拳,说道:“领主,属下现有一事相请”。
司士龙忽见自己的爱将出来说话,忙道:“啊,彭将军,甚么事,只管说”。
彭徕侬咧嘴“嘿嘿”一笑,说道:“今天可是咱王府的好日子,大小姐不仅生擒了火云寨山匪,又叫咱们认识了这么多英雄好汉,实在是难得的很。”他说大小姐生擒了山匪,实是又在讨好司南燕,只见他顿了一顿又道:“如今这么多大英雄来到咱王府,属下也是练武之人,所以斗胆想请几位能不能露上一手,也叫咱这粗人开开眼界。”此刻在座的也还有几个武官,听他这么一说,马上也都随声附和。
司士龙本来已听杨咏说过,柳一凡等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,又听司南燕刚刚说得神乎其神,是以倒也想见识见识几人的本领。但又想几人均是大有身份之人,轻易便叫人家出来演示武功,着实是大为不敬。于是冲彭徕侬说道:“诶……彭将军休要胡说,这几位都乃当世的奇人,神技岂可轻易示人,你怎能如此不敬”!
彭徕侬一听,脸上堆笑连连说道:“是,是,属下胡说,属下胡说。”但话题一转,却又说道:“只是,属下刚才听大小姐说,几位英雄只一招便将那匪人制服,咱们平日里和那些山匪也打了大小十几仗,虽没吃亏,却也没占甚么便宜。所以这才斗胆想请几位英雄指点一二。”别看彭徕侬是个粗人,但如今搜肠刮肚说出来的一番话,竟然也似合情合理。
听彭徕侬这么一说,司士龙也就顺势说道:“哦,要想清剿这些山匪,倒还真得请高人给你们指点指点。”说罢,转向柳一凡等人,拱手说道:“下面粗人,说话不知深浅,让几位英雄见笑了。只是不知几位可有兴趣赐教一二,好叫他们长长见识”?
如此一来,柳一凡等人便已不好推辞。柳一凡微微一笑,冲司士龙说道:“大人客气了,赐教实不敢当,切磋一下但也无妨。”接着又向彭徕侬说道:“不知彭将军,想找我们当中何人,切磋一下?”彭徕侬听柳一凡如此一问,心中正是求之不得,连忙说道:“就请先生,就请先生即可”!
司士龙听他说话,竟是急于要找柳一凡,心中一动,便已恍然大悟。其实这会儿,司士龙自打见了司南燕对待柳一凡的种种神态,心中便也早想知道,这生模样的柳先生,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本事,竟让自己的妹妹如此心动。如今见彭徕侬要找柳一凡切磋武功,虽然心中好笑,倒也乐得一见。杨咏与司家交情不浅,是以对司南燕与彭徕侬的事情,也略有所闻,见彭徕侬想与柳一凡交手过招,不由暗自好笑,心道:这苗人莽汉不知天高地厚,也幸亏是遇到柳兄,要不只怕今日可要丢大人了。而司南燕一见彭徕侬约柳一凡下场切磋,便已知其意,登时恨恨地瞪了彭徕侬一眼。虽知柳一凡身怀上乘武功,但也不免有些担心,关切之色顿时显于脸上。彭徕侬看在眼里,更是妒火中烧。
柳一凡见彭徕侬约自己下场,当下朝司士龙等人一拱手,说道:“如此,恭敬不如从命,柳某那就献丑了。”说罢起身,缓步来到了厅中央,面露微笑,对着彭徕侬说道:“不知彭将军,打算如何切磋?”彭徕侬见柳一凡过来,心中窃喜,眼珠一转,便即说道:“我等平日里尽和山匪在山间水旁对仗,不如去那里请先生指点一二。”说着便用手一指厅外。原来那厅外庭院当中,有一个四五丈见方的水池,而水池当中似那沱江跳岩一般,立有几十个石墩,只是石墩呈一横一纵两道排列,将水池分成了一个田字,田字的中央,有一块一丈见方的大墩,方才柳一凡等人,便是自石墩之上跨过水池,来到大厅当中的。
彭徕侬约柳一凡来此处比试,原来心中自有盘算,心道:这巴掌大小的地方,又无退路,教你个软蛋生逃也没地方逃。老子即便打不出你黄的来,用不了几招,也可将你踹进水里。想到此处,不免甚感得意,心里大赞自己端得是智勇双全。
柳一凡听彭徕侬如此提议,只当他是为了考量自己,当即点头说道:“悉听尊便,将军请了。”说罢抬手示意,请彭徕侬先上。彭徕侬见柳一凡答应,心中大喜,道声:“好!”旋即转身,几步抢出厅外,来到水池边一个纵身,便已跃上了两丈多外,水池中央的大石墩,在座的几个武官登时大声叫好,司士龙也是频频点头。彭徕侬满脸得色,大喝一声:“刀来!”话音一落,只见大厅外面的家丁武士,便已将一把五尺来长的阔刃大砍刀抛了过来,彭徕侬单手一接,顺势空中挽了个刀花,接着弓步立刀,摆出一个“砍山刀法”的起手式,姿势居然甚是中看。叫好声中,彭徕侬已指着院中兵器架,朝柳一凡嚷道:“柳先生,请了!用甚么兵器,自可来取。”柳一凡面露微笑回道:“柳某不擅兵器,就空手与将军走两招吧。”说罢,缓步踏着池中石墩走到了水池中央。
彭徕侬听柳一凡不用兵器,似是一愣,但见柳一凡踏着石墩走来,便又起轻蔑之心。心道:就这本事,也敢来现眼。随即竟又有些懊悔,只怕自己一旦伤到柳一凡,司南燕必会开罪于自己。微一踌躇,便又嚷道:“刀剑无眼,先生不用兵器,那可要小心了!”柳一凡点点头道:“无妨,将军但请出招吧。”听柳一凡这样说,彭徕侬心道:好,那就莫要怪老子不留情了。随即把心一横,大喝一声:“小心了,看招!”双手抡刀,一招“旋风砍”,便朝柳一凡斜肩带背砍来。
彭徕侬自讨在这砍山刀上,浸淫了十几年的功夫,如今运足全力一刀砍来,心想在这一丈见方的大石上,纵使不能一刀将柳一凡斩为两段,也可将他赶落水中。哪知一刀将将砍落,突觉眼前一花,已不见了柳一凡。不觉一怔,心道:怎么,我已将他斩了?但水中却并无尸首。抬头一瞥,只见厅中杨咏一行微笑不语,司南燕却已笑得花枝乱颤,而土司府的众人正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身后。
彭徕侬急忙转身,却见柳一凡正在自己身后,笑吟吟地瞅着自己。彭徕侬心中大惊,暗道:这人难道会妖术不成,怎么一眨眼便到了我背后?事到如今,却也容不得他再多想,只得把牙一咬,发一声喊,舞动手中砍刀再度攻上。
几招过后,彭徕侬虽已把刀舞作一团,却见柳一凡身形飘忽,就如一阵轻风般,穿行于刀光之间,哪里能沾得到半点衣角。而柳一凡见了彭徕侬发疯般的打法,心中不明就里,也自暗暗纳闷,心道:这莽汉怎地这般打法,切磋武艺竟似搏命一般?眼见已经让了将近十招,便欲出手将其制住,免得他纠缠不休。
就在这时,又听彭徕侬大喊一声,大砍刀突然脱手飞出,如梭镖一般朝柳一凡扎来。原来这彭徕侬,脑筋确实不大灵光,眼见柳一凡与自己近在咫尺,却始终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,不想是自己功夫和人家相差太远,却认定柳一凡会有妖术。一阵乱刀没有砍到柳一凡,心里发毛,闪念间忽然想起,族人祭祀驱鬼之时,会以梭镖投掷草人。一念至此,立时便使出“砍山刀法”中的一招“雷山梭”,将刀朝柳一凡掷去。
柳一凡正待出手制住彭徕侬,突见刀向面门飞来,身形微动躲过来刀,抬手便拂中了彭徕侬身上穴道。忽然余光一瞥,发觉砍刀正向厅中飞去,连忙转身急纵,身体似一道烟般自水池上掠过,来势竟比那刀飞得还快,就在那砍刀将要飞入厅中之时,一伸手便已将其稳稳拿在了手中。眼见柳一凡如落叶般轻轻落在阶前,却听身后“扑通”一声,彭徕侬已翻身落入了池中。原来柳一凡拂中彭徕侬穴道后,本想扶他一把,却见砍刀飞向厅中,情急之下便顾不得彭徕侬,待接住了砍刀,彭徕侬却已一头栽进了水池。
两旁的家丁武士见状,连忙跳入水池,将彭徕侬捞了上来。好在水池不深,彭徕侬只是呛了几口水,除了不住地咳嗽,却也并无大碍。但穴道被柳一凡拂中,依旧全身酸麻站立不住,只能由几个兵丁架着。
大厅之中,司士龙等土司府的人,哪曾见过如此的武功,一个个直看得目瞪口呆。半晌司士龙才回过神来,一声“好”方才脱口而出。而司南燕早已是眉开眼笑,乐得合不拢嘴。
柳一凡满脸的歉意,朝彭徕侬连连拱手道:“柳某一时失手,得罪,得罪”。
“诶……”司士龙闻言连忙起身说道,“切磋武艺,纵有失手,也在所难免,柳先生不必放在心上。先生神技惊人,着实令我等大开眼界!”说罢,一面请柳一凡回厅落座,一面又叫人将彭徕侬搀回后面休息。彭徕侬憋得脸色如同猪肝一般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穴道虽被柳一凡拂中,但并未封闭,因而无需解穴,此刻被兵丁架回,心中却更加认定柳一凡会有妖术。
不多时酒席用罢,众人又闲叙了一会儿,杨咏等人便起身告辞。司士龙亲自将众人送出门外,而司南燕也随哥哥来到门口,对柳一凡自是依依不舍。司士龙对柳一凡的武功已是大为折服,如今瞧在眼里,也有心替妹妹撮合,于是心中便开始思量,日后该如何向杨咏提及此事。
几个人回到苁蓉山庄,一连几日不曾外出。一天早上杨咏正陪着几人在庄中闲叙,杨咏的宝贝女儿香香,却跑来缠着大胡子伯父熊君立,要他教自己功夫。不想熊君立听后连连摇头,说道:“你爹爹的本事那么大,我都打不过他,不让他教,找我作甚。”其实杨、熊二人的功夫本在伯仲之间,熊君立也是甚喜此女,但觉着要教一个女娃“大力鹰爪手”的功夫,着实有些不雅,所以便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。那香儿听他这样说,登时不乐,撅起小嘴,不依不饶,纠缠不休。熊君立正急得抓耳挠腮,无计可施,亏得柳一凡前来解围,教了香儿一套“百花拳”,这才算完。
哪知第二日一早,香儿又跟着杨咏跑了过来,这回却是拿了一支竹棍,嚷嚷着要和熊君立比剑。熊君立见不再要自己教她功夫,这才放心,于是便摆开架势,虚张声势地和香儿斗了起来。不一会儿,故意卖了个破绽,让香儿“噗”的一棍,戳在了肚子上。香儿登时“咯咯咯”地大笑起来,一会儿工夫便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就在此时,却见一个仆人匆匆走来,向杨咏通报,说有几个人求见风雷帮的何帮主,而且其中一人好似身负重伤。屋中几人闻言大惊,杨咏连忙让仆人请人进来,自己则和何强等人快步来到院中等候。不多时便见仆人领进四人,当先一人正是何强的徒弟董刚,而身后两名帮中弟子用担架抬了一人,却是护法陆藜!
何强一见之下,顿时血往上涌,这时便听董刚已冲自己喊道:“师父!不好了,出大事了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