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老牛湾堡（2/2）

“帮主，柳先生，前方大路已不可走，咱们从这边下去。”吕扣指着右前方的山崖低声说道。

“好，”柳一凡与何强纵身下马，将马匹交由风雷帮弟子牵入路边林中，冲熊君立和梁戈等人一拱手道，“如此，有劳诸位在此为我等把风。”熊君立沉声说道：“几位多加小心，速去速回，如不能成事，日后再作打算，切不可久留。”“好。”柳一凡答应一声，便与何强跟着吕扣转身来到了崖边。

借着月光，柳、何二人看到，此处为一阶梯状断崖，每一级高约一两丈不等，若非轻功较好之人，实难由此下到坡底。“请随我来。”吕扣招呼一声已纵身跃下，一声轻响便落在了下一级断崖，轻功着实是不弱。柳、何二人当即跟着跃下，约莫一盏茶的工夫，三人便已来到坡底。又向前行十几丈，穿过一片小树林，便看见了堡外的第三道岗哨。三人绕向岗哨北侧，施展轻功越过一道常人无法越过的沟堑，又行了约五六十丈，便来到了堡外东南角一地势低洼之处。

三人隐身在一堵残破的石墙之后，借着月光向前望去。只见前方十几丈处便是堡门，大门紧闭，在其上方的堡墙之上有几只火把照亮，似有三五名兵士在墙上值守，堡墙东南与西南两角也有灯火。

吕扣这时悄声说道：“这堡外南、西、北三面建有十数间石屋，住的也是兵士。东面只有沿堡墙的一条小路，路的外侧便是悬崖，从哪儿攀墙入堡，但请柳先生和帮主定夺”。

柳一凡轻声道：“照此情形，东面守备应当较弱。吕堂主且在此为我二人望风，我们从小路过去。”说罢一抬手，已将一小块碎石掷向东南墙角小路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怎知石块刚一落地，只听“呀”的一声，堡墙之上一道不起眼的角门突然打开，一道人影闪电般射出，随后又跟着跃出几人，柳一凡等人忙屏住气息伏身墙后。只见当先出来的乃是一名粉裙女子，身材痩高，长发过肩，月光下面貌看不太清，后面几人则着西厂服饰。这时女子身后一人说道：“不知林女侠听到什么？”话一出口，柳、何二人便已听出，此人乃是西厂大档头赵四，也旋即猜出，这女子应当就是那“陇南双煞”里的林樱。只见林樱侧耳听了片刻，开口说道：“想必是听错了，回去吧，我大哥怕也是过虑了。”声音尖细，甚是刺耳，让人听了浑不舒服。“呵呵，”赵四干笑一声，说道，“有林氏双侠在此，何等毛贼敢不要命了，林女侠但请回去歇息，此处有我等值守便是。”说罢一行人便拥着林樱，从小门折回了堡中。

“看来吕贼确实防范甚严。贤弟，索性我们来个攻其不备，从西侧潜入，绕至东北方向再攀城而入。”柳一凡低声说道。“好，吕堂主便在此替我们望风。”何强接口道。“两位小心。”吕扣点点头，悄声说道。柳、何二人向吕扣摆摆手，一闪身便扑向城堡西侧，瞬间没入了城堡的黑影之中。

借着树荫后投射的点点月光，柳一凡与何强展开身形，像两只大鸟一般，一前一后，瞬时便掠过了城堡外西南方向的数排石屋，只依稀见得屋中有灯光显现，却不做半点停留，不到半盏茶的工夫，便已绕到了老牛湾堡的东北方向。所过之处，驻守军士皆无一丝觉察。

两人悄声稳住身形，蹲下身抬头向堡墙上望去。只见除墙头正北侧，和三十丈开外与之遥相对应的敌楼之上，闪着一两点灯光外，东北墙角竟似无人值守，二人不由得心中大喜。

“贤弟，我先上。”柳一凡话音未落，便当先纵身跃向了墙根。何强正待跟上，却突听柳一凡“啊呀”一声轻呼，一个翻身，已自墙根草丛中倒纵而出。与此同时，“当啷啷”一阵清亮的铜铃声也自墙角下响起。“噗”的一声，柳一凡竟自站立不住摔倒在地。何强大惊，知道柳一凡必是触动了机关，急忙飞身上前。只见柳一凡面露痛色摔坐在地，右脚脚踝处正汩汩冒出鲜血，忙挥手点了柳一凡脚踝处几处穴道，止住流血。月光下，只见这处伤口虽只两寸多长，却深可见骨，且伤口齐整，似是被利刃所伤。

“天蚕丝！”柳一凡开口道。何强闻言心中一惊，忙问：“怎么样，能走么？”却见此时，堡墙之上已是灯火通明，十数只火把自堡墙之上向下照来。两人知道，已经触动机关，中了埋伏。

“不碍事，未伤及筋骨，扶我起来。”柳一凡一咬牙，借何强之力，翻身站了起来。

“何方毛贼，还不束手就擒！”这时只听得一声厉喝，一道人影已自敌楼方向掠来，瞬时便到了眼前。何强只见眼前人影晃动，一股凌厉的掌风顿时扑面袭来。何强不敢托大，提真气右掌向外封出。“砰”的一声，只感身体一震，竟然“腾腾”向后退出两步方才站稳，不由得心头大惊。岂知这一招之下，对方的惊愕却是远胜于己。原来对方这一招已运足了九成的功力，只待一招便将敌人毙伤于掌下，怎知自己如此凌厉的扑击，竟被对手一招化解，而且功力之深厚竟似高绝，若非对手准备不足，自己可能已反被其所伤。不觉得呆了一呆，第二招竟发不出来。

何、柳二人这时业已看清，所来之人乃是一中年道士，约莫五十多岁，白净面皮，着杏黄道袍，背后斜插着一柄拂尘，月光下，拂尘的丝绦竟泛出金铁般的光泽。

柳一凡心念一动，不待对方开口，率先说道:“阁下可是天蚕前辈门下”？

那道士闻言又是一呆，原来他正是天蚕道人的大徒弟玉玑子，只当对方一招间便认出了自己的师承，心中甚是惊骇。

只此顿了一顿的工夫，何强已一搀柳一凡，转身沿堡墙东侧小路，向东南堡门方向掠去。因这二人知道，既已触动机关，更多的敌人顷刻将至。此处左为悬崖，右是堡墙，全无退路。只有尽快冲到堡门附近开阔地带，方才有脱险的可能。

玉玑子见状急忙追来，因已见识过何强的功夫，却也不敢迫得太近，同时口中喊道：“朋友且慢走！为何夜闯禁地？”言语间也比先前客气了许多。

何、柳二人并不答话，只管向前冲去，怎奈柳一凡脚踝有伤，轻功大打折扣，眼看尚有十几丈便可到达开阔地带，却见十几个西厂校尉已拦在了路中央，为首一人正是西厂大档头赵四。

何强见状，左手一拉柳一凡，右掌运足真力，大喝一声，一招“惊雷乍现”，便向赵四当胸劈去。

赵四识得何、柳二人，见何强如此刚猛的一掌劈来，心中大惊，不敢硬接，只得向后急退，同时双臂交叉，运力向外封出。岂知何强这一掌后劲却是连绵不绝，赵四只觉一股大力撞向自己，不由得“腾腾腾”连退七步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虽说连忙一个翻身，又站了起来，却已是沾了一身的黄土，模样甚是狼狈。但如此一来，何、柳二人前冲之势却也受阻，身后的玉玑子已然赶到。

“休得伤人！”只听玉玑子发一声喊，拔拂尘在手，一招“黄龙盖顶”向柳一凡头顶罩来。原来玉玑子已识得何强厉害，见柳一凡脚上有伤，便想先将柳一凡制住，再与众人合力对付何强。

柳一凡见玉玑子拂尘袭来，以未受伤的左脚点地，身形略微一侧，让过当头一击，左手衣袖荡开拂尘，右手顺势一招“梨花带雨”，切向玉玑子脖颈右侧，左右手同时出招，攻守一气呵成。玉玑子急忙一个凤点头，身形后撤，才堪堪躲过一击，不由得又羞又怒，拂尘一摆再度攻上。柳一凡右脚有伤，身法施展不开，只得以静制动，运真气于双掌，以气驭力连打带消，转眼间便和玉玑子拆了二十余招，玉玑子的拂尘却始终无法攻入柳一凡的身前。玉玑子越斗越是心惊，因他心中清楚，自己手中的这柄拂尘，其实乃是一件神兵利器。柄为精钢所制，头上是由天蚕丝束成，其锋利程度实不亚于削金断铁的刀剑，如今却被柳一凡一双肉掌封在圈外。只觉对手的掌力虽不似何强那般刚猛，却绵绵不绝无休无止，好几次手中的拂尘都险被带脱手，不由得头上渗出汗来。

却说这边，赵四从地上起身后，虽然心中畏惧，却也只得硬着头皮，带着十几个西厂的校尉上前围攻何强，同时一边大声呼喝以唤强援。本来这赵四未入西厂之前乃是伏虎帮弟子，功夫也已得帮主左天翼真传，算是伏虎帮中的佼佼者，当下拼出全力，何强想要在二三十招内伤他，倒也不易。所以何强虽接连劈翻了四五个人，领头的赵四却仍能苦苦支撑。

这时突听得一声尖啸，一条粉色人影已自堡门方向扑了过来。何强知道这是林樱来了，立时大喝一声，施出一招“狂风骤起”，身形转动，带动双掌风车般向周围扫出。只听得“嘭嘭嘭”几声，三四个围攻者已然中掌，惨呼声中身体直挺挺飞了出去，眼见是活不成了。而赵四和剩下的两三个人也被掌风带到，“噗噗”几声跌倒在地。

那林樱刚刚扑到，见何强如此神威，也是心中大骇，知道此人实是生平仅遇的劲敌，丝毫不敢托大，双手交错，施出“幽冥鬼手”，向何强攻来。何强知道这林樱的功夫远非赵四等人可比，当下抖擞精神，展开“风雷掌法”与林樱斗在一处，三十几招一过，便已将林樱的攻势完全压制。林樱不识得何强，心中暗想：这人是谁？怎地这般厉害，如此下去，恐怕百招之后自己便要落败！不由得心生怯意。

另一边，柳一凡和玉玑子也斗了将近百招，玉玑子已是汗流浃背，手中的拂尘感到愈来愈沉，随时都有可能被柳一凡的掌力带脱手，心里实是叫苦不迭。知道若非对手脚上有伤，身法不便施展，此刻自己怕是已然落败，心中焦急，只盼有人能来帮忙。

就在这时，忽听墙头一声厉喝：“何强、柳一凡，休得逞强!”随即便见一条人影自墙头滑落。

玉玑子听声音知是林波到了，不禁心头狂喜，顿时打起精神，向柳一凡连发两招。

原来柳一凡触动机关时，林波尚未离开吕化的住处。听到军士禀报堡外有人触动了机关，吕化急忙传令叫赵四先带人出堡拦截，又令守备将军刘峙调集兵士围堵，这才与林波一同登上堡墙查看。这时何、柳二人已与林樱和玉玑子斗在一起，吕化识得二人，一看之下大惊，连忙让林波下去帮忙。林波也是久闻两人大名，如今听吕化一说，更是不敢怠慢，厉喝一声便从墙头滑下。那堡墙有三丈五尺高，轻功再高之人也不敢一跃而下，林波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，贴着墙壁滑了下来。

何强打斗中眼观六路耳听方，见墙上滑落之人，正是先前在神牛山庄所见的黑袍人，知道是林波到了，不待林波落地，一招迫开林樱，转身左掌一招“雷霆万钧”，向林波当胸拍去。林波急忙架双臂隔开何强这招，只感双臂酸痛，便已知道何强内力高过自己，不再敢硬接硬架，身形游走，使出“幽冥鬼手”，与林樱双战何强。林樱见兄长到来，精神大振，连连催动内力，三人走马灯般战在一处，一时间竟是打了个旗鼓相当。玉玑子这边，眼见林波兄妹双战何强抽不出身，自己单斗柳一凡已落下风，不出五十招恐怕便要落败，不由得连连叫苦。

这时守备刘峙也骑马带着百十名步卒赶了过来，只见这五大高手在堡墙东面的小路上斗得激烈异常，怎奈打斗之处地形狭窄，兵士虽然众多却无法上前。于是只得令兵士在东南方向开阔地带排开阵势，阻住何、柳二人去路，自己则和手下几个把总在马上掠阵。

突然间，刘峙听到身后方向一阵大乱，兵士呼喝声连连。急忙回头望去，只见堡外第三道岗哨方向，有七个人正带着十余匹快马冲了过来，值守的兵士刚待上前拦阻，已被马上之人双手连抓，顷刻间全都被摔入了路边草丛。刘峙慌忙令身旁的两个把总带人前去拦截，这样一来布下的阵势却也乱了。

这一变故柳一凡、何强二人看得真切，知道是接应的熊君立、梁戈等人到了。柳一凡突地一声轻笑，运内力于双掌，双臂环抱向下一压，玉玑子只觉一股大力猛地将自己手中拂尘压向地面，急忙运力相抗，岂知柳一凡双掌忽地向上一扬，随着一声轻叱：“去！”玉玑子只感手掌巨震，再也拿捏不住，手中拂尘瞬时脱手飞入半空。玉玑子大骇之下，抽身急退丈许，口中已是不住地喘息。

柳一凡轻轻一笑，并不追击，转身朗声对何强说道：“贤弟，我们走。”何强一声答应，便与柳一凡双双攻向了林氏兄妹。

林波兄妹二人双战何强，已经斗了五十多招，丝毫没有占到半点便宜，本已气馁。这时见玉玑子落败，柳一凡、何强双双攻来，心中惊惧，再也抵挡不住，只得连连倒退，柳、何二人登时冲出了小路。

刘峙见二人向自己这边冲来，急令兵士上前拦截，却见林波等人尚在二人身后，一时不敢放箭，就这一瞬间两人便已冲入了阵中。这些兵士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，眨眼工夫十几人便被摔翻在地，这还是柳、何二人不想伤人，只是用重手法将人摔出。刘峙情急之下，只得指挥兵士后撤，正欲放箭，却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。转身看时，就见一个渔夫打扮的汉子，已自一堵破石墙后跃出，接连踢翻了两名兵士，向自己冲来。刘峙大惊，连忙拔腰刀在手，向这汉子兜头砍去。原来这汉子正是在此望风的吕扣，只见他一闪身便躲过来刀，纵身而起，左手刁住刘峙拿刀的手腕，右手啪的一拳，已结结实实打在了刘峙的腰间。中此一拳刘峙顿感痛彻心肺，“啊”的一声，手中腰刀落地，随即“扑通”一下便滚落了马下。众兵丁见主将落马，顿时乱了阵脚，何强乘势一拉柳一凡，与熊君立等人会合在一处。

林波等人此时也到了阵中，见刘峙被吕扣打落马下，急忙来救。吕扣识得林波等人的厉害，知道自己绝非对手，不敢停留，飞步向柳一凡等人奔去。

那林波向来自视甚高，出道后确也未曾遇到过什么对手，所以和林樱闯出个“陇南双煞”的名头。今晚不敌柳一凡与何强，已甚感丢脸，如今见刘峙又被吕扣打落马下，不禁恼羞成怒，一声厉吼向吕扣扑来，只待擒住吕扣，也好挽回一些颜面。

林波的功夫确实也高出吕扣许多，如今发疯般追来，几个起落已追至吕扣身后，“幽冥鬼手”立时拍向了吕扣后颈。吕扣只感身后一股凌厉的劲风袭来，不敢招架，身体前扑就地一滚，避开了林波这一拍。林波见一击不中，不待吕扣起身站稳，第二招便又发出，眼见吕扣无法闪躲，只得硬接这一招。便在此时，突然有一人自吕扣身后疾驰而来，这人左手一抓吕扣背心，向后一甩，便避开了林波这一招，同时右手疾挥，向林波咽喉袭来。林波顿感劲风扑面而至，只见对方五指曲张，锁向自己咽喉，竟是“大力鹰爪手”的功夫。急忙运力反手向外一格，双臂相交“嘭”的一声，林波一个趔趄，急退几步方才站稳，手臂酸麻，不由得大惊失色。抬头看时，只见一个穿绛紫色英雄氅的虬髯大汉正立在当前，此人豹头环眼，剑眉鹰鼻，相貌不怒自威，原来正是铁鹰门掌门熊君立到了。不待林波做声，只听熊君立一声冷哼：“‘陇南双煞’不过如此。”说罢，便一拉吕扣，转身疾奔而去。

此刻，刘峙手下的步卒已被冲得七零落，不成阵势。柳一凡等人见熊君立接应吕扣回来，一齐上马向大路冲去。待这些官兵聚集起来，搭弓放箭，一行人早已去得远了，箭还哪里能射到。

林樱、玉玑子这时也已赶到林波身边，只见林波呆立当地，一脸的古怪。刚待开口询问，忽见林波一张口，“哇”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，二人大惊，连忙上前搀扶。怎知这林波其实并非为熊君立所伤，若论单打独斗，林、熊两人也是半斤两。只是林波先前已与何强、柳一凡恶斗了一场，功力消耗甚大，如此才被熊君立一招迫退。要知这林波一向心高气傲，功夫也略高出林樱和玉玑子半筹，本打算借这次出山的机会在中原扬名立万，岂料今日刚一出手，便接连受挫，又被熊君立出言羞辱，气急攻心，这才喷出一口血来。

却说柳一凡等人冲出重围后，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神牛山庄。杨咏等人见柳一凡受伤，均是一惊。包不何赶忙为他查看伤势，但见伤口虽深，却并未伤及筋骨，天蚕丝虽是锋利，倒也无毒，因而只需敷上金创药，不出十日便可复原，众人这会儿才算放下心来。

这时有在外望风的风雷帮弟子来报，老牛湾堡敌楼方向有烽火燃起。众人来到屋外，只见东面山上的长城烽火台也在陆续燃起烽火，知道是吕化在调集偏头关的兵马，此地已不可再留。好在杨咏早已命人将船只准备停当，于是一干人即刻下山登船。待全部人马上了船，何强一声号令，吕扣等人迅即解缆，三条渡船瞬时载着众人，朝黄河下游方向驶去。本来黄河夜不行船，但吕扣与这次带来的帮中弟子，个个都是黄河中掌船的高手，夜间行船对这些人来说，皆是易如反掌。吕化这帮人做梦也不会想到，就在他们调集兵马之时，柳一凡等人已在夜色中乘船由水路撤离。

柳一凡坐在船头，望着远处长城的点点烽火，恨恨说道：“烽火乃是抵御外侵，调集兵马所用，吕化这厮竟敢擅为己用，真是擅权狂妄至极。此贼不除，社稷必将永无宁日！”一旁的何强接口道：“柳兄莫急，来日方长，我等终将除此奸佞”！

滔滔的黄河水中，三条船渐渐远离了老牛湾。